起时,虽然整天做是小本生意,就卖个馒头,但也吃喝不愁,但吴香香整天在说吴摩西,在骂吴摩西;现在她与老高颠沛流离,到卖洗脸水擦鞋地步,吴香香既不说老高,也不骂老高;老高让她买白薯,她就买白薯,回来还喂老高,吴香香似换个人。或者说,不是吴香香换,是吴香香身边人换。吴香香跟吴摩西过年多,直不见有喜;跟老高跑半年,就扛上肚子。吴摩西降不住吴香香,老高降得住吴香香。这就不是个把谁杀能结事。就是把人杀,也挡不住吴香香跟吴摩西不亲,跟老高亲。他们骗吴摩西,但没骗他们自己。这说,倒是吴摩西错。吴摩西又转过身子,回货栈。唯让吴摩西恼火是。个女人与人通*,通*之前,总有句话打动她。这句话到底是什,吴摩西辈子没有想出来。
第二天早,吴摩西收拾行李,离开郑州。离开郑州不是要躲老高和吴香香。当然,也是为躲他们:当初出门是要寻他们,现在寻到他们,反要躲他们;就是躲他们,也没必要离开郑州;郑州大得很,老高和吴香香占住火车站,吴摩西可以离开火车站,另找个街角谋生。而是吴摩西突然对郑州伤心;这就不单是躲人事。不但对郑州伤心,凡是过去待过地方,去过地方,如生他杨家庄,待过延津县城,去过新乡、开封、汲县、洛阳、安阳,并都伤心;同时对寻找巧玲也死心;吴摩西要离开伤心之地。这时吴摩西想起师傅老詹生前讲经时说过段话,亚伯拉罕离开本地和亲族,往神指引地方去。但吴摩西与亚伯拉罕不同,吴摩西离开本地和亲族,离开伤心之地,却无处可去,也无人指引。吴摩西再次感到自己有家难回,有国难投。这时他突然想起早年私塾老师老汪,便想去宝鸡找老汪。是老汪当年也是因为伤心,离开延津;虽然两人伤心事由不同,老汪当年是因为小女儿灯盏死,突然要离开延津;吴摩西过去不理解,现在把巧玲丢,就理解;虽然个是孩子死,个是把孩子丢,但都是孩子没,两人伤心也有共同之处;老汪当时直往西走,到宝鸡,不再伤心;二是在自己认识人中,别人都与自己烦闷事有联系,唯有个老汪,与这些无关;见到老汪,不用再解释过去。于是在郑州火车站打张车票,欲去宝鸡找老汪。是投奔熟人,马上有个落脚处;二是像老汪样,彻底离开伤心之地,对过去有个断。
待上火车,虽然年关已过,但车上仍人山人海,拥挤不动。这趟车由北平开往兰州,在郑州算过路车,车厢里别说座位,连个站脚地方都没有。从郑州到宝鸡,火车要开两天两夜;吴摩西背着行李,在过道人群里挤着。挨个问座位上人。看他们都在哪个站头下车,想找个在近处下车。靠着候座位。连问三个车厢,不是去潼关,就是去西安,或是去宝鸡,或是去天水,要不就是彻底去兰州;不知他们真要走这远,还是不愿个生人挨在身边候座,故意说谎话骗他。终于,在第四节车厢,问到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头小,像个鸭梨,正在埋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