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娥照地上啐
口：
“
明白，在你心里，还不如个拖拉机。”
转身跑。侯宝山在后边追：
“你别急呀，这事咱可以再商量。”
曹青娥扭回头，恨恨地说：
“跑？去哪儿？”
曹青娥：
“去哪儿都成。只要离开襄垣县。”
又看侯宝山眼：
“你带跑，就嫁给你。”
又说：
“快去灶间烤烤衣裳。”
曹青娥：
“不去灶间，有句话问你。”
侯宝山：
侯宝山：
“你想干啥？”
曹青娥：
“要跑得快，带去个地方。”
侯宝山：
侯宝山坐着，她看着前方，言不发。
三天之后，温家庄
地耕完，侯宝山开着拖拉机走。侯宝山走以后，曹青娥夜里开始睡不着觉，觉得周边更黑。这时睡觉像小时候样，又开始点灯。秋天，侯宝山又开着拖拉机来，又在温家庄耕四天。白天，曹青娥不理侯宝山，侯宝山也不理曹青娥；到夜里，侯宝山到曹家院后接曹青娥，两人绕到地里，块用拖拉机犁黑。曹青娥：“你这拖拉机不好。”
候宝山：
“咋？”
曹青娥：
“这事没商量，最讨厌胆小人。”
转身回温家庄。半年之后，曹青娥嫁给沁源县牛家庄牛书道。又半年过去，听说侯宝山也结婚。曹青娥结婚之后，因与牛书道说不到起，这时常常后悔，当初不该为个“跑”跟侯宝山赌气。如果当初跟侯宝山，就是不跑，两人也能过到块去；攀起话来，侯宝山不与人抢话，两人就吵不起来；除不吵架，侯宝山有拖拉机，曹青娥也不怕黑。虽然跟牛书道在起，也开始不怕黑，但这个不怕黑，不是那个不怕黑。这天与牛书道吵到半夜，突然想起侯宝山，便收拾包袱，到襄垣县赵家庄去找赵红梅，想打听下侯宝山过得怎
样。从沁源县到襄垣县，路上走天半。找赵红梅也不是去赵家庄，赵红梅也出嫁，嫁到季家庄，丈夫老季是个木匠。曹青娥
侯宝山愣在那里，想半天，搔着头：“想不出哪里能存身啊。”
又说：
“嫁给，不定非跑呀。”
又说：
“再说，跑，就开不成拖拉机。全县才五台。”
“灶间也能问。”
曹青娥：
“不，找个清静地方。”
转身出拖拉机站。侯宝山忙跟出来，到镇外河堤上，侯宝山也淋身湿。曹青娥：“侯宝山，你能带跑吗？”
侯宝山吃惊：
“啥地方？”
曹青娥：
“挺远。”
挺远是哪里，曹青娥就不再说。两人从地这头耕到地那头，又从地那头耕到地这头。
第二年夏天，沁源县牛家庄老韩，给曹青娥提亲。老韩和牛书道从襄垣县温家庄走第二天，天上下着雨，曹青娥冒雨跑到镇上拖拉机站，去找侯宝山。因为下雨，侯宝山没有去村里耕地，拖拉机在拖拉机站歇着，侯宝山和拖拉机站几个人在屋里打扑克。侯宝山输牌，脸上贴满纸条。看曹青娥身湿跑进拖拉机站，侯宝山吃惊，忙胡噜掉脸上纸条，从屋里跑出来：“你咋来？”
“只会在地里跑。”
侯宝山：
“在路上也能跑。”
曹青娥：
“跑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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