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个性,就算是许多人都戴单片眼镜吧,在他心目中过去至多只是表明他们戴单片眼镜罢,现在也已经不再是人所共有习惯而都各有特征。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只把正在入口处聊天弗罗贝维尔将军和布雷奥代侯爵看成是幅画当中两个人物,而他们过去很长段时间内对他来说却是把他介绍进赛马俱乐部,在几次决斗中帮过他忙有用朋友,所以将军那单片眼镜,那象片弹片那样嵌在他那庸俗、带着伤疤、洋洋得意脸上,那象希腊神话中独眼巨人那只独眼那样在前额中央独树帜单片眼镜,现在在他眼里却成个吓人伤疤,受这样伤固然是光荣,在别人面前显示出来却不大体面;至于德-布雷奥代先生,为参加社交活动,增加节日气氛,除戴上珍珠色手套、高级黑礼帽,白领带以外,也戴上副单片眼镜来替代平常夹鼻眼镜(斯万自己也是这做);象显微镜下张切片那样紧贴在镜片背面是他那其小无比眼睛,眼里射出亲切目光,不时流露出微笑,对天花板之高,晚会欢乐气氛,节日安排和清凉饮料质量表示满意。
“啊!原来是您哪!真是半辈子没有见着。”对斯万说这话是将军,他看到斯万愁眉苦脸,以为他也许是生场重病才离开社交界,便找补上句:“您现在气色不错嘛!”这时候德-布雷奥代先生则问个刚把单片眼镜(这是他唯用作心理观察和无情分析工具)戴上眼角专写社交生活小说家:“怎?您老兄到这里有何贵干?”这位小说家煞有介事,故作玄虚地答道:
“在观察哪!”他小舌音发得很重。
福雷斯代尔侯爵单片眼镜很小,镜片没有边框,象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是何质地块多余软骨样嵌在眼皮里,弄得眼睛不停地、痛苦地抽搐,给侯爵脸上平添几分带有阴郁色彩细腻感情,使得妇女们深信他旦失恋是会感到非常痛苦。德-圣冈代先生那副单片眼镜则跟土星样,周围有个很大环,它是那张脸重心所在,整个脸随时都围绕它而调正,那个微微翕动红鼻子,还有那张好挖苦人厚嘴唇嘴巴总是竭力以它们做出怪模样来配合那玻璃镜片射出机智光芒;这副单片眼镜也引起那些轻佻赶时髦女郎遐想,梦想从他那里得到矫揉造作献媚和温文尔雅逸乐;而那位大鲤鱼脑袋和鼓包眼睛德-巴朗西先生戴着他那副单片眼镜在人群中慢慢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松开他那下巴骨,仿佛是为确定行进方向似;他那副模样就象是脸上只带着他那玻璃大鱼缸任意,也许是象征性,用于窥斑而知全豹片玻璃——斯万十分欣赏乔托在帕多瓦个教堂画《罪恶》和《德行》这些画,他这就想起“不义”身边那支绿叶葱葱枝条,它象征着隐藏着他巢穴那些森林。
在德-圣德费尔特夫人恳求下,斯万走向前去,为欣赏由长笛演奏《俄耳甫斯》①中个曲子而在个角落坐下来,眼前只有两位年纪已经不算很轻夫人并坐在起,位是康布尔梅侯爵夫人,位是弗朗克多子爵夫人,她们是表姊妹,时常手提提包,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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