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陪伴下在晚会上象在火车站那样你找,找你,直到她们用扇子和手绢指着两个相连空位置时才安静下来:德-康布尔梅夫人跟别人来往不多,很高兴能有德-弗朗克多夫人作伴,后者却很有名望,当着她那些漂亮朋友面陪位跟她曾起度过童年默默无闻夫人,自以为这事儿做得很有风度,很独出心裁;斯万皱起眉头冷眼瞧着她们两位听长笛独奏后面那段钢琴插曲(李斯特《圣法兰西斯跟鸟儿说话》),看那位名手令人为之眩目指法:德-弗朗克多夫人是心急如焚,两眼射出发狂光芒,仿佛钢琴家手指飞奔那些琴键都是架架高耸秋千,失足就能坠入八十米深深渊,她同时向她邻座投去惊讶怀疑目光,仿佛在说:“能演奏到这等地步,简直是难以置信”;德-康布尔梅夫人摆出副受过良好音乐教育架式,脑袋跟节拍器摆那样在打着拍子,从个肩头晃到另个肩头,摆动得那大那快(两眼则投出那不再去追究所受痛苦也不想去加以控制,只满足于说声“这又有什办法”受苦受难人茫然目光),随时都牵动她上衣皱边上钻石,也叫她不得不经常去摆正插在头发上黑葡萄串,但并不因此而中断它越来越快摆动。在德-弗朗克多夫人身旁,稍前些是加拉东侯爵夫人,她成天念念不忘是她跟盖尔芒特家族亲族关系,这为她沙龙以及她个人大为增色,却也多少使她有点丢脸,因为这个家族中最显赫人都多少有点回避她,这也许是由于她为人有点讨厌,也许是由于她名声不是太好,也许是由于她出于地位较低支,也许是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当她跟她不相识人在起时候,譬如此刻在德-弗朗克多夫人身边时候,她就苦于不能把她跟盖尔芒特家族亲族关系用明白无误词句标榜出来,就象东正教教堂拼花图案上用直行文字写在圣者身旁注出他们所说话语样。她此刻想是,自从她表妹洛姆亲王夫人结婚六年以来,还从没有邀请过她,也没有来看望过她。想到这里,她满腔怒火,却也不无自豪之感,这是因为,如果有人奇怪怎在洛姆亲王夫人家见不着她,她就可以说那是为避免在那里碰上玛蒂尔德公主②,而万碰上,那可是她那极端正统主义家庭所决不能原谅;这样来,她也终于把这当作是她不上她表妹家去理由。她可也记得,她自己曾多次问过洛姆亲王夫人,她怎样才能跟她见面,然而到底得到什答复,印象已经模糊,只是常常嘀咕:“再怎说,这第步总不该由迈出,比她大二十岁呢,”以此来冲淡这令人羞辱回忆。靠这内心独白力量,她傲慢地把双肩往后甩,简直使它们脱离她胸部,她脑袋也几乎跟肩膀齐平,不禁叫人想起餐桌上插在骄傲山鸡上那只带羽毛鸡头。倒不是说她苗条得象只山鸡,她可是生来矮胖粗壮,大有男子气概;不过多年所受凌辱却使她脊梁挺直起来,就好象是不幸长在崖边树木为保持平衡而向后往斜里生长样。为安慰自己不能跟盖尔芒特家族中其他人处于平等地位,她只得经常念叨,她之所以不常去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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