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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盖尔芒特家那边 (12)(22 / 23)

政治家特有狡猾手法,是由理解力某种敏锐性堕落而来,这种敏锐性常常用“领会字里行间含义”来表达。如果说议会开会时会因为这种敏锐性堕落而出现不符合逻辑事,那听众会因为缺少这种敏锐性而反应迟钝。他们会从字面上理解切;听到根据本人要求,位达官显贵被免去职务时,他们不会想到这是撤职,而会想:“既然是他本人提出,就不是撤职”;听到俄国人在日本人面前战略撤退,撤退到事先准备好更坚固阵地时,他们不会想到这是次失败;听到德皇为满足德国某个省独立要求,给予该省宗教自主权时,他们不会想到这是种拒绝。况且(现在回到议会会议上),大会开始时,议员们所处情况和那位将要阅读会议报道通情达理读者所处情况是。他们听说罢工工人向某部长派出过代表,当这位部长在鸦雀无声寂静(这已经能使人尝到人为激动滋味)中登上讲台时,他们会天真地想:“哦!他们之间说些什?但愿切都解决。”部长第句话就说:“无需对议会说,高度意识到z.府责任,不可能接见这个代表团。根据职责,没有必要认识他们。”这个开场白无疑是戏剧性变化,因为这是议员们常识唯不可能作出假设。但是,正因为这是戏剧性变化,人们才报之以那样热烈掌声,几分钟后,掌声才停止,部长才能继续往下讲。他回到座位后,受到同事们热烈祝贺。听众激动情绪不亚于那天他忘记邀请和他作对市议会主席参加官方盛大招待会所引起激动。人们公开说,他这两次表现,象个真正政治家。

在那个时期,德-盖尔芒特先生也经常向部长表示祝贺,这使古弗瓦西埃家人深感气愤。后来,听人说,有段时间,他在议会中担任重要职务,可望升任部长或大使,但是,即使在那个时候,当朋友有事求他帮忙时,他也从不以盖尔芒特公爵自居,显得很随和,在政治上从来不摆大人物架子。因为尽管他口中蔑视贵族,把他同事视为侪辈,但他心里根本不这样想。他追求政治地位,假装看重政治地位,其实却视如敝屣。他在他自己眼里,永远是德-盖尔芒特先生。政治地位犹如件标志着重要职务衣袍,别人可望而不可及,可对他说来,却是多余之物。因此,他骄傲不仅能使他自然地装出不拘礼节,而且还能使他表规出真正谦虚。

言归正传。前面谈到,德-盖尔芒特夫人会象政客那样,作出出人意外、令人激动决定。同样德-盖尔芒特夫人颁发决定也使盖尔芒特家、古弗瓦西埃家和整个圣日耳曼区困惑不解,张皇失措,更不用说帕尔马公主。大家感到,这些决定就是原则,越是事先没有想到,就越感到震惊。例如,如果新任希腊部长举行化装舞会,每个人都要挑选服装,大家心里嘀咕,不知道公爵夫人会穿什。有个人想,她也许会扮成勃艮第公爵夫人,另个认为,她可能装成迪雅巴尔公主,第三个认为,说不定她会装扮成普绪喀①。古弗瓦西埃家位夫人忍不住问道:“奥丽阿娜,你化装成什?”德-盖尔芒特夫人回答出乎意外:“什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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