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给外祖母:既害怕把她惊醒,而若她已经醒来,又担心她没有听到,怕她不敢走动;紧接着,它象第二种乐器发出回声,向通报她正走过来,请尽量放心。这堵隔墙,不敢向它靠近,仿佛这是架钢琴,外祖母兴许弹奏过,至今余音不绝。知道现在可以任敲击,敲得再有劲些也无妨,再也不可能把她吵醒,再也闻不到任何回音,外祖母再也不会过来。倘若天堂真存在,别无它求,只请上帝能在这堵隔墙上轻轻地敲击三声,外祖母准会从千万种声响中立即辨清,回击三声,意思是说:“别焦急,小耗子,明白你等不及,可这就过来。”然后,祈求上帝让跟外祖母永生永世在起,对们俩来说,永生永世在起,也不嫌长——
①地狱河流,亡灵饮其水,便忘却过去。
经理前来问是否想下楼。不管怎说,他为在餐厅悉心安排“座次”。由于没见露面,他担心气喘老毛病又犯。他希望这不过是种微不足道“喉咙病”,并向担保,听说可用种被他叫作“咔里普图斯”药,止住这种毛病。
他向转交阿尔贝蒂娜封短笺。今年,她本不打算来巴尔贝克,可改变计划,三天前来到附近个疗养胜地,虽然不是到巴尔贝克,但两地相距只有十分钟火车路程。她怕旅途劳顿,第个晚上没敢登门打扰,只遣人前来询问能否接待她。问她本人是否亲临,倒不是想见她面,恰恰相反,为是设法避而不见。“她亲自来,”经理回答说,“她希望尽快见面,除非您有不到理由。瞧,”他下结论道,“总而言之,这儿人谁都渴望见您面。”可是呢,谁都不愿见。
然而在前天,刚刚抵达,便感到自己重又为海浴疗养那怡然自得生活魅力所诱惑。以前那位电梯司机默默无声地启动电梯,这次并非出于蔑视,而是表示恭敬,只见他喜形于色,红光满面。顺着立管徐徐上升,重又穿越昔日被视为陌生旅馆奥秘所在中心。当个无依无靠、默默无名旅人初来乍到时,无论是回自己房间去旅馆常客,下楼用餐年轻姑娘,打从饰有奇怪条纹楼道经过女仆,还是来自美洲,由女伴陪着下楼进餐千金小姐,个个朝他投去都是清色目光,从中见不到人们所期待任何神采。然而此次截然相反,感受到在家熟悉旅馆上楼时极为闲适畅快心情,觉得就象在自己家里,再次完成这种周而复始运动,这并非眨眼功夫那短暂、轻易、它赋予事物以令们感到亲切灵魂,而不是令们惊恐幽灵。没料到等待着,竟会是灵魂突然变化,心中不由思忖,现在莫非有必要轮换去别旅馆下榻,在各家旅馆里,将总是首次进餐;在各家旅馆,在各道楼层,面对各扇房门,习惯也许还没有把那凶神恶煞杀掉,他似乎正监视着个快活生命;在各家旅馆里,也许有必要接近那些陌生女郎,豪华大饭店、娱乐场和海滩,以大珊瑚骨骼聚集方式,让她们集结在起,生活在起。
令人生厌首席院长如此迫不及待,急于见,竟然也使感受到几分欢悦;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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