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仁钦刚刚参加工作,回村时看到这情形就对村支书和村长说,祥巴家加盖楼层破坏云中村老民居和谐感,破坏县里保护传统村落规划,应该拆除。
仁钦话传到三兄弟耳朵里。先是“真正小祥巴
所有男人点纸烟,给村里每个女人和孩子手里都塞进把糖果。噢,走好多年,消失好多年祥巴家三个儿子回来。
祥巴把小儿子领到三兄弟面前:说,你们小弟弟。
大祥巴问小弟弟叫什名字。
得到回答是:是真正小祥巴。
祥巴对儿子们说:反正村里人都叫你们名字,那你们就都叫祥巴好!
他们回来,把个云中村人不熟悉词也带来:黑社会。传说他们在外面替大老板看护金矿。传说他们替人收债,剁逃债人手,割逃债人耳朵。这样话,要是他们暗中不对人说,云中村人肯定是不知道。三个祥巴跟以前好勇斗狠他们不样。他们看见村里人都笑容满面。给大人散烟,给小孩子和女人五花八门糖果。他们扛着漂亮双筒猎枪,腰上缠着子弹带上山打猎。满山都响着枪声。真正小祥巴整天跟在大中小三个祥巴后面,神气极。三个祥巴在村子里待阵子就会消失很久,然后又突然出现。他们带回家来各色妖艳女子。汉族女子,藏族女子,临近云中村地方羌族女子。那些女子穿着薄薄纱衣,在村子里,在山上拍摄照片。她们唱起流行歌来让云中村年轻人如痴如醉。他们只从录音机里听过这些歌,只从电视里看人唱过这些歌。现在,他们听见真人演唱。三个祥巴带回来女人多半是城市酒吧里歌手。三兄弟回来,除“真正小祥巴”,还有“电视孩子”整天跟在他们后面。
传说,他们都在城里安家,都有自己孩子,但他们从来没有带孩子回来过,他们只是每次都带回来各色不同妖艳女子。
每天清晨,三兄弟就在他们家屋顶平台上练习格斗。他们互相击打时毫不留情,口鼻流血,表情凶狠。
三兄弟每次回城,“真正小祥巴”都闹着要跟三个哥哥走。每次,都是大哥巴掌把他拍坐在地上,说:回去,你不是吃這碗饭。
哥哥们每次回来,都给他带回特别礼物。电子游戏机里头人可以随便杀人,用刀,用枪,还可以用轰天雷,用霹雳火。“真正小祥巴”玩腻,他把游戏机送给“电视孩子”。后来,他就在云中村曲曲折折巷子里玩起滑板,然后是山地自行车,最后是摩托车。地震前年,祥巴家开始造房子。他们本打算把老屋拆掉盖座豪华大房子,但云中村已经列入县里旅游开发方案。方案规定村民建房不能改变村落原始面貌。他们另要块宅基地申请也没有被批准。祥巴家放出话来,就算不能造座最大房子,他们也要在云中村造座最高房子。就是在原来三层楼上再加盖两层。云中村所有建筑除石碉爷爷,没有座是超过三层。但他们家就是在三层楼上加盖两层。工程进行得很快,个月时间,加盖两层楼封顶,又个月装修完成。村里人不高兴,但没有人敢出面去阻止。村长没有,村支书也没有。也没有人向乡里县里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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