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钦低下头,他眼里噙满泪水:您上山那天,就想过,舅舅上山可能不会下来。
舅舅摸着仁钦头:你从来都是个好孩子,明白舅舅心思。阿巴说,们云中村不能光顾活人,死人也要人照顾啊。这些天,把他们每个人都问候到。村后泉水断,每天都去溪边取水,每天都去看你妈妈。
仁钦仰起脸,听舅舅说,他认为妈妈寄魂在蓝色鸢尾花上,就忍不住哭。
舅舅说:喊她名字时候,那花就开。告诉她你领着乡亲们救灾故事,告诉她你当瓦约乡乡长。你妈妈用开花来表示她听见。仁钦,那是多漂亮花呀!
仁钦站起身来,哭着说:要看妈妈!这多年,只去看过次妈妈。
厌烦?那就好,收拾东西,随本乡长下山。
阿巴想,这小子想用乡长名头压他舅舅呢。阿巴说:来都来,乡长还是请进屋喝碗茶吧。
两个人进屋子。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劈柴在火塘里静静燃烧,煨在火旁茶壶发出嗞嗞声响。火塘边摆着干净坐垫。仁钦还是拿着乡长腔调:这日子过得不坏嘛。
阿巴说: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仁钦突然激动起来:好好说话,好好说话,您叫怎好好说话。上山时就说好,祭完山神就回来。祭完山神多少天?您回来吗?都快个月!
然看到个人影投射在他面前。
鬼!阿巴从地上跳起来。
他舒口气,想,鬼终于出现。个鬼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没有鼓足勇气抬起头来,那个影子就叫他:舅舅!
那是外甥仁钦声音。
仁钦推开院门走进来。
阿巴坚决地阻止他:你们干部是怎说,对,分工不同。现在,也要跟你分个工。乡长管活着乡亲,是祭师,死去人管。不要你有那多牵挂。
仁钦放声大哭。
阿巴抚着他背:今天就让你放声哭场,哭妈妈,哭云中村。地震来,你就是干部,副组长,组长,副指挥长,乡长,好条云中村男子汉!经过这多艰难,你都没有好好哭过场,今天就好好哭场吧。
仁钦收声,虚弱地把头倚在舅舅肩上抽泣不已
你小子也知道都过个月,那怎今天才来?喇嘛家院子里苹果都从拇指那大长到鸡蛋大!
您想?想,怎不下山来?!
阿巴脸上表情变得严肃:不会下山去。
这怎可能?!当年云中村搬迁,不留人户,向县领导立过军令状!
知道,知道,那是你作为云中村救灾领导小组组长,瓦约乡灾后重建副指挥长话。如今你是瓦约乡乡长,知道,这也是乡长该说话。知道这做,要给当乡长外甥添麻烦。阿巴在外甥身边坐下来:可你也是云中村孩子,阿吾塔毗子孙,以这个身份想想,你就明白你舅舅。
仁钦擦去额头上汗水:要不是您弄出这大声音,个人都不敢走进村里来。
阿巴笑:你看舅舅来?
阿巴眼里流出泪水:你怎过这久才来看啊!再过三天就个月!
仁钦像乡长样说话:看来祭师要改行干泥水匠?
这是没事找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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