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领上楼时,劝把蜡烛藏起来,而且不要出声。因为她主人对于她领去住那间卧房有种古怪看法,而且从来也不乐意让任何人在那儿睡。问是什原因,她回答说不知道。她在这里才住两年,他们又有这多古怪事,她也就不去多问。
自己昏头昏脑,也问不许多,插上门,向四下里望着想找张床。全部家具只有把椅子,个衣橱,还有个大橡木箱。靠近顶上挖几个方洞,像是马车窗子。走近这个东西往里瞧,才看出是种特别样子老式卧榻,设计得非常方便,足可以省去家里每个人占间屋必要。事实上,它形成个小小套间。它里面个窗台刚好当张桌子用。推开嵌板门,拿着蜡烛进去,把嵌板门又合上,觉得安安稳稳,躲开希刺克厉夫以及其他人戒备。
在放蜡烛窗台上有几本发霉书堆在个角落里,窗台上油漆面也被字迹划得乱七八糟。但是那些字迹只是用各种字体写个名字,有大有小——凯瑟琳-恩萧,有地方又改成凯瑟琳-希刺克厉夫,跟着又是凯瑟琳-林。
无精打采地把头靠在窗子上,连续地拼着凯瑟琳-恩萧——希刺克厉夫——林-,直到眼睛合上为止。可是还没有五分钟,黑暗中就有片亮得刺眼白闪闪字母,仿佛鬼怪活现——空中充满许多凯瑟琳。跳起来,想驱散这突然冒出名字,发现烛芯靠在本古老书上,使那靠着地方发出种烤牛皮气味。剪掉烛芯,灭它,在寒冷与持续恶心交攻之下,很不舒服,便坐起来,把这本烤坏书打开,放在膝上。那是本圣经,印是细长字体,有很浓霉味。书前面白纸写着——“凯瑟琳-恩萧,她书”,还注个日期,那是在二十来年以前。阖上它,又拿起本,又本,直到把它们都检查过遍。凯瑟琳藏书是经过选择,而且这些书损坏情况证明它们曾经被人再地读过,虽然读得不完全得当,几乎没有章躲过钢笔写评注——至少,像是评注——凡是印刷者留下每块空白全涂满。有是不连贯句子,其他是正规日记形式,出于小孩子那种字形未定手笔,写得乱七八糟。在张空余书页上面(也许发现它还把它当作宝贝呢)看见朋友约瑟夫幅绝妙漫画像,大为高兴,——画得粗糙,可是有力。对于这位素昧平生凯瑟琳顿时发生兴趣,便开始辨认她那已褪色难认怪字。
“倒霉礼拜天!”底下段这样开头。“但愿父亲还能再回来。辛德雷是个可恶代理人——他对希刺克厉夫态度太凶——希和要反抗——今天晚上们要进行第步。
“整天下大雨,们不能到教堂去,因此约瑟夫非要在阁楼里聚会不可。于是正当辛德雷和他妻子在楼下舒舒服服地烤火——随便做什,敢说他们决不会读圣经,——而希刺克厉夫、和那不幸乡巴佬却受命拿着们祈祷书爬上楼。们排成排,坐在口袋粮食上,又哼又哆嗦。希望约瑟夫也哆嗦,这样他为他自己也会给们少讲点道。妄想!做礼拜整整拖三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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