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前,手指卷弄着围裙边角,上身微微弯曲,听着从房间传来声音:尽管她们聊都是些开心事,但她们声音总是让她觉得悲哀。她觉得自己像麻风病人样,与幸福绝缘。钢琴乐声把她带去遥远地方,去到山里饭店,而她永远都不会成为那个新婚宴尔姑娘,在英俊丈夫陪伴下到餐厅
她做都是些什样梦啊!
有些日子,她会梦见场激情邂逅,男人在家里养头狮子,聊天话题都是关于热带雨林。他不知疲倦地爱着她,而她则像奴隶般崇拜他;为取悦他,她剃掉腋毛,在乳房绘画。她装扮成男孩子模样,跟着他前往蜈蚣出没废墟和黑人在树杈建起茅屋村落。但她从没看见过狮子,只有长满跳蚤狗,她遇见最勇敢男人是吧台英雄和厨房骑士。她带着厌恶离开他们愚蠢生活。
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自己遇见少数几个可以成为小说角色人并非她想象那有趣,因为那些让他们在小说中脱颖而出特点在现实生活中却令人反感、难以忍受。尽管如此,她还是将自己交付给他们。
但是,他们旦得到满足,就会离开她身边,仿佛因为被她看见自身弱点而感到羞辱似。此刻,她陷入生活贫瘠,犹如块被探索开发过沙地。
就像铅不可能变成黄金样,男人灵魂也不可能得以改变。
她多少次裸体躺在陌生男人怀中,问他:“你不想去非洲吗?”对方就会突然坐起身来,仿佛身边突然窜出条蛇似。于是,她得出结论:那些骨骼强壮、肌肉发达身躯事实上比幼儿还要软弱,比森林里孩子还要胆怯。
同时,她也憎恶女人。她看见她们屈服于男人*威,挺着丑陋大肚子招摇过市。她们仿佛生来就是为受苦,这个世界满是疲倦人,梦游幽灵带着沉重倦意在地球上散发出臭气,犹如史前时代懒惰大怪物。于是,她感到自己翱翔灵魂也被那些戴着镣铐人压倒。因为伊波丽塔宁愿生活在个密度更小宇宙,个轻盈如肥皂泡、没有重力世界,她想象自己穿行于星球每个角落欢乐,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路径,将每天都变成种游戏,以弥补她在童年错过所有游戏。
小时候,她什也没得到过。她记得童年美梦之是幻想自己住在间贴有墙纸房间,那她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女孩。
她曾在五金店玻璃橱窗看见过五彩斑斓墙纸,她用有限想象力幻想着被墙纸包围生活也会被赋上梦幻色彩,墙纸上蓝色花朵缠绕在金色背景中,仿佛将迷人森林搬进屋子里似。这个她七岁时梦非常强烈,如同她在当女仆时对拥有辆劳斯莱斯强烈渴望,劳斯莱斯真皮座椅在她想象中是那地精美,就像那些她永远都买不起卷只要七毛钱墙纸般。
她沉溺在过去岁月中。此刻,男人脑袋躺在她膝头,她想起过去那些星期天黄昏,天突然阴下来,阵冷风将女主人们从花园赶进客厅。雨点啄在玻璃窗上,她躲在干净亮堂厨房里,从房间里传来访客声音,女人们在聊天,女孩们或翻看着杂志里婚礼照片,或弹着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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