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父亲肉体
各种元素，又回归
原来世界。
科学知识让至亲死亡显得无味。
研人转身离开，爬上架在宽敞大厅墙壁上梯子，朝二楼等候室走去。
铺满榻榻米房间中央，参加葬礼人围坐在
张大矮桌周围。虽然母亲香织难掩憔悴之色，但精神似乎还撑得住，正端坐着与前来吊丧旧友和亲戚交谈。
此外，研人还见到从甲府来祖父母和伯父家。古贺家原本在山梨县甲府经营商店，家境优渥。虽然最近为争夺客源与大型超市陷入苦战，但继承家业伯父还是设法维持着全家老小生活。在这个商人家庭中，研人父亲身为次子，是个另类存在，他从老家大学考入东京研究生院，取得博士学位后没找工作，而是留在大学继续从事研究。
不幸这种东西，在旁观者眼中和当事者眼中截然不同。
载着父亲遗体灵车，在神奈川县厚木市狭窄商业街中穿行。古贺研人坐在殡葬公司安排黑色轿车中，缓缓地跟在灵车之后。
这是个普通日子，正午刚过，冬季温暖日光下，沿途步行购物者中，没有人回首这列黑色车队，也没有人同情车上这个年轻人。
得知父亲诚治死讯以来，研人心中下子空落落，整个人就像丢魂般惶惶不安。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得知父亲死因是“胸部大动脉瘤破裂”。此后五天里，他和母亲都没放声大哭，而是茫然无措地随波逐流。伯父接到讣闻从山梨赶来，主动操办起葬礼。在他看来，弟媳妇只是家庭主妇，侄儿只是个瘦小研究生，难以独自应对这种大变故。
研人从小就不尊敬父亲诚治，因为父亲总是否定他，而且性格乖僻，尽管顶着大学教授头衔，但在研人眼中，父亲却是个失败成年人。所以他非常惊讶，三十分钟前，当自己将花装进父亲长眠棺材里时，眼泪怎
会止不住地流下来。莫非这是血缘关系所致？研人边这样想，边擦拭着镜片后泪水。
研人感觉自己无法融入父亲那边亲戚。他四下寻找座位，最后在最靠边坐垫上坐下。
“是研人君吗？”桌子对面，个黑发中夹杂银丝瘦弱男人开口道。
那是父亲朋
棺盖随即盖上，包围在各色鲜花中遗体从视野里消失。这是最后次见到父亲模样。这个面容憔悴长脸大学教授同自己之间二十四年父子亲情从此终结。
车子载着遗属和参加葬礼人们抵达火葬场，棺材被放进焚化炉，是两种焚化炉中便宜那种。人都死，为什还要用金钱划分等级呢？研人不禁开始厌恶日本人生死观。
三十位亲戚与友人进入二楼等候室。研人独自站在焚化炉前，注视着紧闭炉门。门背后，父亲遗体正被烈火焚烧。
研人脑海里，浮现出中学时代读到科学启蒙书中段。
你血液中流动铁元素，是四十五亿年前超新星爆炸时产生。它们在太空中飘游，于太阳系形成时汇集到地球这颗行星上，然后以食物形式进入你体内。进步说，你身体中无处不在氢元素，也是宇宙诞生时产生。此前百三十七亿年中，它们都存在于这个宇宙。而现在，它们成你身体部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