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巴不得呢,”田庄主人接过来说。“虽然,不消说,小女和是样意思,不过,总得问她声,才能算数。好,你走吧,回去问问她。
要是她答应,你听清楚,你用不着走回头路,免得人家说话,再说,也免得她太紧张。不过,怕你着急,会把朝墙窗板推开,开得大大:你伏在篱笆上就看得见。”卢奥老爹走。
夏尔把马栓在树上。他赶快跑回到小路上来;他待在路上等着。半个小时过去,于是他看着表,又过十几分钟。忽然响起撞墙声音;折叠窗板打开,靠外边那块还在震动。
第二天,才九点钟,他又到田庄。他进来,艾玛脸红,勉强笑笑,装装样子。卢奥老爹拥抱他未来女婿。他关心婚事安排留到日后再谈;他们有是时间,因为要办喜事,也得等到夏尔服丧期满,那才合乎情理,所以要等到明年开春前后。
大家都在等待,冬天又过去。卢奥小姐忙着办嫁妆。部分是去卢昂订做,她自己也按照借来时装图样,缝制些衬衫、睡帽。夏尔来田庄,他们就谈婚礼如何筹划,喜筵摆在哪个房间,应该上几道菜,头道正菜上什好。
来向着贝尔托。
夏尔想到,反正他并不冒什风险,于是下决心有机会就求婚;但是每次机会来,他害怕说话不得体,又给自己嘴贴上封条。
卢奥老爹却不怕有人把他女儿娶走,因为女儿待在家里,对他没有什好处。他心里并不怪她,觉得她这样有才气,怎能种庄稼呢?这个该死行业!也从来没见过哪个庄稼汉成百万富翁呵!老头子靠庄稼不但没有发财,反倒年年蚀本;因为他虽然会做买卖,喜欢耍花招,但是谈到庄稼本身,还有田庄内部管理,那就恰恰相反,他可并不内行。他不乐意把手伸出裤兜去干活,过日子又不肯节省开销,心只想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他喜欢味道很浓苹果酒,半生不熟嫩羊腿,搅拌均匀烧酒掺咖啡。他个人在厨房灶前用餐,小桌上什都摆好,就像在戏台上样。
当他看见夏尔靠近他女儿就脸红,这不意味着总有天,他会向她求婚吗?于是他就事先通盘考虑下。他觉得他貌不出众,不是个理想女婿;不过人家都说他品行好,很节省,有学问,那当然不会斤斤计较嫁妆。而卢奥老爹不卖掉二十二亩田产,恐怕还不清他欠泥瓦匠、马具商重重债务,何况压榨机大轴又该换新。
“要是他来求婚,”他心里盘算,“就答应他吧。”
艾玛与众不同,她幻想在半夜举行火炬婚礼,
九月份过圣-密歇节时候,夏尔来贝尔托待三天。眼看最后天像头两天样过去,刻钟又刻钟地缩短。卢奥老爹送他回去;他们走是条坑坑洼洼小路,马上就要分手;是求婚时候。夏尔心里打算,还是到篱笆转角再开口吧;最后,篱笆也走过。
“卢奥老爹,”他低声说,“想和你谈件事。”
他们站住。夏尔却开不口。
“说吧!你以为不知道你要说什吗?”卢奥老爹和气地笑着说。
“卢奥老爹……卢奥老爹……”夏尔结结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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