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水天鹅。
墙上挂着煤油灯照在艾玛头上,灯罩把光聚在她观看幅幅图画上面,寝室里静悄悄,偶尔有辆晚归马车还在街上走动响声才会打破这片沉寂。
她母亲死,头几天她哭得十分伤心。她用死者头发织成幅悼念图画,写封信去贝尔托,信中充满对人生忧思哀怨,要求自己死后也葬在母亲坟墓里。她老父亲以为她病,跑来看她。艾玛暗中得意,觉得自己居然下就感到人生灰暗,而平凡心灵却辈子也难得进入这种理想境界。于是她让自己随着拉马丁柔肠百转诗句,顺流而下,听着湖上竖琴,天鹅临终绝唱,树叶落地飘飘声,纯洁贞女飘飘升天和永恒天父在圣谷谆谆布道声音。她感到腻味,但又不肯承认,先是哀伤成习惯,后是为面子,就直哀伤下去,但是到最后,说也奇怪,她居然觉得自己恢复平静,心里没有忧伤,就像额头没有皱纹样。
修女们本来认为卢奥小姐得天独厚,感应神召唤特灵,现在发现她似乎误入歧途,辜负她们片好心,觉得非常失望。她们对她确尽心尽力,无微不至,要她参加日课,退省静修,九日仪式。传道说教,要她崇敬先圣先烈,劝她克制肉欲,拯救灵魂,不料她像拉紧缰绳马样,你松手,马嚼子就滑出嘴来。在她奔放热情中,却有讲究实际精神,她爱教堂是为教堂鲜花,爱音乐是为浪漫歌词,爱文学是为文学热情刺激,这种精神和宗教信仰神秘性是格格不入,正如她性格对修道院清规戒律越来越反感样。因此,她父亲来接她出院时候,大家并没有依依惜别之情。院长甚至发现,她越到后期,越不把修道院放在眼里。
艾玛回到家中,开始还喜欢对仆人发号施令,不久就觉得乡下没有趣味,反倒留恋起修道院来。夏尔第次来贝尔托时候,她正自以为看破切,没有什值得学习,对什也不感兴趣。
但是她急于改变现状,也许是这个男人出现带来刺激,这就足以使她相信,她到底得到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爱情,而在这以前,爱情仿佛是只玫瑰色大鸟,只在充满诗意万里长空灿烂光辉中飞翔;——可是现在,她也不能想象,这样平静生活,就是她从前朝思暮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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