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关系?”艾玛打断他说。“个做母亲人,哪里顾得上打扮自己!”
然后,她又不说话。
连几天都是这样。她谈话,她姿态,统统都改变。人家看见她把家务事放在心上,又按时上教堂,对女佣人也管得更严格。
她把贝尔特从奶妈那里接回家。有客人,费莉西就把她抱出来,包法利夫人撩起孩子衣服,让客人看她胳膊和腿。她说她爱孩子;孩子是她安慰,她乐趣,她癖好。她边抚摸她,边抒发感情,如果不是知道底细荣镇人,恐怕要把她错当做《巴黎圣母院》里好妈妈呢。
夏尔回家时候,发现他拖鞋总在壁炉边上烘着。现在,他背心衬里不再脱线,他衬衫也不再缺纽扣,他甚至高兴地看到:他睡帽也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壁橱里面。她不再像从前样,不乐意去花园里消愁解闷;无论他提什建议,她都同意,虽然她并没有猜到他意图,她也毫无怨言地顺从;——莱昂看见他餐后坐在炉边,双手放在肚子上,两脚蹬着炉架,面孔饱得发红,眼睛浸润在幸福中,孩子在地毯上爬,而这个腰身苗条少妇,竟俯在椅子背上吻他前额。
“怎啦?”
她抿紧嘴唇,慢吞吞地把针穿过抹布,抽出长段灰色线。
莱昂看有气。艾玛手指头似乎给抹布擦粗;他脑子里闪出句献殷勤话,但又不敢大胆说出口。
“你不再学吗?”他接着说。
“什?”她赶快说,“音乐吗?啊!上帝,是呵:难道不要管家务,不要照料丈夫,说来说去,要干活多着呢,难道份内事不要先做!”
说,“人就生病!呀,也觉得不舒服,总有天,也要来看医生,治治背痛。打扰半天,再见吧,包法利太太,有事不必客气,在下定效劳。”
他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怎那样老实!”她想起围巾,就自言自语说。
她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来人是莱昂。她站起来.在五斗柜上堆抹布中,随便拿起块来缲边。他进来时,她显得很忙。
话谈得不带劲,包法利夫人说上句没有下句,使他不知道说什好。他坐在壁炉旁边张矮椅子上,用手指头转动象牙针线盒;她却穿针走线,时不时地用指甲压得抹布打摺。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不管她说与不说,他都看入迷。
“想到哪里去!”他自言自语。“怎可能到手呵?”
在他看来,她显得这
她看看钟。夏尔还没回来。于是她装出担心样子。她三番两次说:
“他人多好!”
实习生对包法利先生也有感情。不过妻子对丈夫感情太深反倒使他意外,使他不快,但他还是接着说医生好话。他说,他听见大家都说他好,尤其是药剂师。
“啊!他是个好人,”艾玛接着说。
“当然,”实习生接嘴道。他又谈起奥默太太来,他们平常老是笑她衣着随便,邋里邋遢。
“可怜年轻人!”她心里想。
“有什不讨她喜欢?”他问自己。
到底还是莱昂开口,他说他要到卢昂去给事务所办事。
“你订音乐杂志到期,要不要续订?”
“不要,”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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