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到那边去?”她说时露出副瞧不起神气。
“是,到那边去,”药剂师诧异地回答道。“不是咨询委员会委员吗?”
勒方苏瓦大娘打量他几分钟,最后笑着说:
“那是另外码事!耕田种地和你有什关系呢?你懂得那套吗?”
“当然懂得,因为是药剂师,也就是化学家嘛!而化学
这名闻遐迩展览会果然开慕!从盛大节日早上开始,居民就在门口说长道短,议论准备工作做得怎样;镇公所门口装饰常春藤;草地上搭起座帐篷,准备摆酒席,而广场当中,教堂前面,有架中世纪射石炮,等到州长光临,或者农民受奖时候,就要鸣炮。国民自卫队从比希开来(荣镇没有自卫队),和比内率领消防队联合参加检阅。这天,比内衣领比平时还高,制服紧紧裹在身上,胸部挺起,动不动,仿佛只有下半身两条腿才会动似,抬腿也有节奏,步拍,动作致。税务官和联队长似乎要见个高低,显显本领,就要部下各自操练。观众只见自卫队红肩章和消防队黑胸甲你来往,川流不息,红才走,黑又来!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盛大场面!好些人家头天就把房屋打扫干净;三色国旗挂在半开半关窗子外面;家家酒店都是高朋满座;天气晴朗,上浆帽子,金十字架和花围巾在阳光下闪耀,似乎比雪还白,在星罗棋布五颜六色衬托之下,深色外套和蓝色工装越发显得单调。附近农村妇女生怕弄脏长袍,就把下摆卷起,甩大别针紧紧扣在身上,直等到下马时候才解开;她们丈夫却相反,只爱惜他们帽子,把手帕遮在上而,还用牙齿咬住手帕个角。
人群从村子两头走上大街。小街小巷,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时不时地听得见门环响,戴线手套太太们出来看热闹,门就关上。大家特别津津乐道是两个长长三角架,上面挂满灯笼,竖立在要人们就座主席台两边。另外,在镇公所门前四根圆柱上,绑四根旗竿,每根竿子上挂面淡绿色小旗,旗子上绣金字,面旗子上绣是商业,另面是农业,第三面是工业,第四面是艺术。
大家兴高采烈,人人笑逐颜开,只有勒方苏瓦老板娘个人显得闷闷不乐。她站在厨房台阶上,仿佛下巴在嘀咕似地说道:
“真是胡闹!这些帆布篷子真是胡闹!难道他们以为州长也像个街头艺人,会坐在帐篷底下吃午餐吗?这些阻碍交通摊子,难道能说是造福乡里吗!早知道这样,犯得着到新堡去找个蹩脚厨子来吗!为什找人呢?为这些放牛!为赤脚流浪汉!……”
药剂师过来。他穿着黑色礼服,条米黄色裤子,双狸毛皮鞋,尤其难得是戴顶小礼帽。
“对不起!”他说,“鄙人很忙。”
胖胖寡妇问他到哪里去。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直钻在实验室里,就像拉-封丹寓言中写老鼠钻在干酪里样。”
“什干酪?”老板娘问道。
“没什!没什!”奥默接着说。“只是跟你讲,勒方苏瓦太太,习惯于个人呆在家里。不过今天,情况不同,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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