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多夫为叫她下搂,就抓把沙子撒在百叶窗上。她听到就跳下床;不过有时也得耐心等待,因为夏尔有个怪脾气,喜欢坐在炉边闲聊,并且说个没完。
她急得要命;要是她眼晴有办法,真会帮他从窗口跳进来。最后,她开始换上睡衣;接着就拿起本书来,装作没事人样子读下去,仿佛读得很开心。但夏尔上床,就叫她睡下。
“睡吧,艾玛,”他说,“时间不早。”
“好,就来!”她答道,
然而,因为烛光耀眼,他就转身朝墙睡着。她不敢大声呼吸,脸微微笑,心突突跳,也不穿衣服,就溜出去。
药剂师开始切蜡时,奥默太太下楼来,怀里抱着伊尔玛,旁边走着拿破仑,后面跟着阿达莉。她坐在靠窗丝绒长凳上,男孩在个小凳子上蹲着,而他姐姐围着爸爸身边枣盒子转。爸爸在灌漏斗,封瓶口,贴标签,打小包。周围没人说话,只有时听见天平砝码响,还有药剂师偶尔低声交代学徒几句话。
“你小宝贝怎样?”奥默太太忽然问艾玛。
“不要说话!”她丈夫叫道,他正在帐本上记帐。
“怎不带她来呀?”她放低声音问。
“嘘!嘘!”艾玛用手指指药剂师说。
听说过!你恐怕是要买草酸吧?是草酸,对不对?”
比内解释说,他要种腐蚀剂,好配点擦铜药水,把打猎各种用具上铜锈擦掉。
艾玛听就打哆嗦。
药刑师改口:
“确,天气不对头,太潮湿。”
罗多夫穿件大披风,把她全身裹起,用胳膊搂住她腰,也不说话,就把她带到花园深处。他们来到花棚底下,坐在那张烂木条长凳上。从前,在夏天傍晚,莱昂也坐在这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现在她想不到他。
闪烁星光穿过茉莉树落叶枝条。他们听得见背后河水流溅,堤岸边干枯芦苇不时咯啦作响。左团右团阴影,在黑暗中鼓出来,有时,阴影忽然下全都瑟瑟缩缩.笔直竖立或台俯仰上下,好像巨大黑浪,汹涌澎湃,要把他们淹没。夜里寒气使他们拥抱得更紧;他们嘴唇发出叹息似乎也更响;他们隐约看见对方眼睛也显得更大。在片寂静中,窃窃私语落入灵魂深处,清澈透明有如水晶,回音萦绕心头,不绝如缕,引起无数涟漪。
碰到夜里下雨,他们就躲到车棚和马房之间诊室里去。她从书架后面取出支厨房用蜡
好在比内心都在算帐,看看加错没有,可能没有听见她们话。他到底走。于是艾玛如释重负,出口大气。
“你出气好吃力呵!”奥默太太说。
“啊!天气有点热,”她答道。
第二天,他们打算换个地方幽会;艾玛想用礼物收买女佣人;但最好还是在荣镇找所不会走漏风声房子。罗多夫答应去找。
整个冬天,他个星期有三、四个夜晚要到花园里来。艾玛特意藏起栅栏门钥匙,夏尔还以为真丢。
“不过,”税务员似乎话里有话,“有人可不怕潮湿。”
她连气也不敢出。
“请再给……”
“他怎老也不走!”她心里想。
“半两松香和松脂,四两黄蜡,还请给两半骨炭,好擦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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