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站在床头,药剂师在他旁边,保持肃静,若有所思,在这严重时刻,这样才算得体。
“放心吧,”药剂师用胳膊碰夏尔下说,“想,危险已经过去。”
“是,她现在安静点!”夏尔看她睡着才说。“可怜女人!……可怜女人!……她又病倒!”
于是奥默问起病是怎样发。夏尔答道:她正在吃杏子,突然下就发病。
“这真少见!……”药剂师接着说。“不过也很可能是杏子引起昏迷!有些人生来就对某些气味敏感!这是个有趣问题,无论从病理学或从生理学观点来看,都值得研究。神甫都懂得这个问题重要,所以举行宗教仪式总要烧香。这就可以使人麻木不仁,精神恍惚,尤其是对脆弱女人,比对男人还更容易起作用。比方说,有女人闻到烧蜗牛角或者烤软面包味道,就会晕倒……”
事实是,罗多夫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到卢昂去。但从于谢堡左比希,只有走荣镇这条路,他不得不穿过镇上,不料他车灯像电光般划破苍茫暮色,给艾玛认出来。
药剂师听见医生家乱哄哄,赶快跑过来。桌子,盘子都打翻;酱呀,肉呀,刀呀,盐呀,油呀,撒得满房间都是;夏尔高声求救;贝尔特吓得只是哭;费莉西用发抖手,解开太太衣带,艾玛浑身上下都在抽搐。
“去,”药剂师说,“到实验室找点香醋来。”
然后,等她闻到醋味,睁开眼睛,他说:
“有把握,死人闻也会活转来。”
实话,倒觉得他这样好。个人有钱,又是单身!……再说,们朋友玩得真痛快!他是个浪荡子。朗格卢瓦先生对讲过……”
女佣人进来,他只好住口,以免有失体统。费莉西把架子上杏子放回到篮子里去,夏尔要她拿过来,也没注意他太太脸红,拿起个杏子就咬。
“啊!好吃极!”他说。“来,尝尝看。”
他把篮子送过去,她轻轻地推开。
“闻闻看,多香呵!”他把篮子送到她鼻子底下,连送几回,还这样说。
“小心不要吵醒她!”包法利低声说。
“不单是人,”药剂师接着说,“就是其他动物也有这种反常现象。你当然不会不知道:荆芥俗名叫猫儿草,对猫科动物会产生强烈
“说话呀!”夏尔说,“说话呀!”醒醒!是,是你夏尔,爱你夏尔!你认出来吗?看,这是你小女儿:亲亲她吧!”
孩子伸出胳膊,要抱住母亲脖子。但是艾玛转过头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要,不要……个人也不要!”
她又晕过去。大家把她抬到床上。
她躺着,嘴唇张开,眼皮闭紧,两手放平,动不动,脸色苍白,好像尊蜡像。两道眼泪慢慢地流到枕上。
“闷死!”她跳起来叫道。但她努力控制自己,胸口感到抽紧就过去。
“这不要紧!”她接着说,“这不要紧!是神经紧张!你坐你,吃你吧!”
因为她怕人家盘问她,照料她,不离开她。
夏尔听她话,又坐下来,把杏核吐在手上,再放到盘子里。
忽然,辆蓝色两轮马车快步跑过广场。艾玛发出声喊叫,往后仰,笔直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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