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可以对说没有问题吧?”她最后次吻他时候说。
“当
她坐在他对面,背靠着小艇板壁,月光从开着窗板个窗口照进来。她穿件黑色袍子,下边褶幅摊开像个折扇面,使她显得更瘦,更高。她仰着头,合着双乎,两眼朝天,有时,她整个人都给柳树阴影遮住,然后,突然下,她又在月光中冒出来,如梦似幻。
莱昂坐在地上,伸手在她身边捡到条深红色丝带。
船夫仔细看眼才说:
“啊!这好像是前天坐船那伙人。他们真是热闹,有男有女,带蛋糕,香槟酒,还有短号,真是无奇不有!特别是个高高大大,漂漂亮亮先生,留小胡子,最逗人乐!他们总对他说:
‘来吧,讲点什吧……阿多夫……多多夫……’想是这个名字。”
这三天过得真充实,真有味,真漂亮,这才是真正蜜月。
他们住在靠码头布洛涅旅馆。白天,他们待在房里,闭上窗板,关上门,地上鲜花和冰镇果子露,清早就有人送来。
到傍晚,他们又坐上条门窗紧闭,帘暮遮严小艇,到个小岛上去吃晚餐。
这时,造船厂外,听得见捻缝工人用木材敲打船身响声。熬柏油黑烟从树木间升起,看得见河上有大块油渍,在太阳紫红光线下,不匀称地浮荡,好像佛罗伦萨古铜勋章样。
他们穿过停泊船只,船上长缆索斜斜地,轻轻地擦着他们小艇上部。
她发抖。
“你不舒服?”莱昂坐到她身边来说。
“哦!没什。恐怕是夜晚太凉。”
“……看来,他不愁没有女人喜欢他,”老船夫又轻轻地说句,想讨好外地人。然后,他在掌心吐口唾沫,接着又划起桨来。
可是最后总得分手!离别真是难分难舍。她要他把信寄给罗勒嫂子转交;她无微不至地再三叮嘱他要用双重信封。她对于私通这套如此精明,使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城市喧嚣,大车滚动,人声嘈杂,甲板上犬吠,不知不觉地就越离越远。她解开帽带,他们走上他们小岛。他们坐在家小酒馆低低餐厅里,酒馆门口挂着黑色渔网。他们吃油炸胡瓜鱼,奶油樱挑,他们躺在草地上;他们在偏僻白杨树下互相拥抱;他们恨不得变成两个鲁滨逊。就在这个小地方.天长地久地住下去;他们心醉神迷,觉得这里就是人间乐园。他们并不是头次看到树木,青天,芳草,也不是头次听到流水潺潺,微风吹动树叶,但是他们确从来没有这样欣赏过良辰美景,仿佛大自然以前并不存在,只是在他们欲望得到满足之后,大自然才开始显得美丽似。
到夜里,他们才动身回去。小艇沿着小岛走着。他们两个人待在船里,藏在阴影下,并不说话。方桨划,铁桨架就嘎吱响;仿佛在片寂静中打着拍子,而船尾舵拖在水中,不断地发出轻轻喋喋声。
有回,月亮出来,于是他们不得不冒充风雅,夸夸其谈,说什月色忧郁,充满诗意,她甚至唱起歌来:
记得那夜划船时……
她柔和歌声消失在水波上,拖音给阵风吹散,莱昂听来,好像翅膀在他身边扑扑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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