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刀搁在脖子上,迫不得已呀。”
“现在会怎样?”她又问道。
“啊!那倒简单:先是法庭判决,然后扣押……;就算‘完’!”
艾玛恨不得要打他顿。但她忍气吞声地问:有没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
“哈!你希望万萨尔大事化小。你不知道这个人,他比阿拉伯人还狠呢!”
“有什吩咐吗?”他说。
勒合边说,边只管继续打他包,有个十三四岁驼背女孩子做他帮手,她既当伙计,又当厨子。
然后,他抱着木头鞋,踩得铺子里地板嘎吱响,把包法利夫人带上楼,领进个狭窄小房间,里面有张松木大书桌,桌上放几本大帐簿,横压着根上挂锁铁杠。靠墙隐约可以看见只大保险拒,柜上遮些印花布零头,体积很大,里面装当然不止是票据和现金。事实是勒合先生借贷要收低押品,因此,包法利夫人金表链,特利耶老头金耳环,都装在拒子里,可怜老头子最后不得不卖掉家私,在坎康普瓦买,买下家存货不多小杂货店,后来害重伤风、死在杂货铺黄烛当中,脸比蜡烛还黄。
勒合坐到大扶手椅草垫子上,问道:
“有什事呀?”
哀怨动人乐歌?为什她就碰不到-个这样男子?呵!不可能!再说,也不值得追求,到头来切皆空!切微笑都掩盖着厌烦呵欠,切欢乐下面都隐藏着诅咒,兴高彩烈会使人腻味,最甜蜜吻留在嘴唇上只是永远不得满足*欲。嘶哑青铜声在空中荡漾,那是修道院钟敲四下。才四点钟,她却觉得在长凳上似乎坐辈子。分钟里容得下无限感情,正如个小地方容得下大堆人样。
艾玛生活在自己感情中。不把金钱放在心上.就像是个公爵夫人。但是有天,个鬼鬼祟祟、秃头红脸人走进她家门,说是卢昂万萨尔先生派来。他把绿色长外套衣袋上别针取下。别在袖子上,客客气气地从衣袋里取出张纸条来。
这是张七百法郎借据,上面有她签名,由于她几次拒绝付款,勒合就把帐单转给万萨尔。
她打发女佣人去找勒合。他不能来。
那个陌生人直站着,东张西望,又粗又黄眉毛也遮不住他好奇眼光,他带着莫明其妙神气问道:
这就要勒合先生出力。
“你听说!直到现在,对你还算不错吧?”
于是他打开本帐簿,
“你看!”然后他页页从后往前翻:
“你看……你看……八月三日,两百
“你看。”
于是她拿出通知书来。
“唉!有什办法?”
于是她生气,说他答应过不转让她借据。
他并不抵赖。
“怎回万萨尔先生话呢?”
“那,”艾玛答道,“就说……就说手头没有钱……下星期再来吧……请他等几天……好不好?下星期再来。”
陌生人没有说什就走。
但是第二天中午,她收到张拒付通知书;看到贴印花公文,上面几次三番出现用粗体字写“比希执达员哈朗”名字,她吓得这样厉害,赶快跑去找布店老板。
她看见他在店里,正用绳子把个包裹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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