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她说，“你姑姑在后台。”
于是
们就往后台去
——在
部剧落幕后，侧台总会爆发出喧嚣，大家忙忙碌碌，声色喧哗，而们则径直走过去。每个人都在走动，每个人都在叫嚷，每个人都在抽烟，每个人都在脱衣服。舞蹈演员们互相点着烟，舞女们正在摘掉头饰。几个穿着工作服
男人正在把道具挪来挪去，但看那架势他们并不会被累到。有很多人在夸张地放声大笑，但并不是因为有什
特别好玩事。他们笑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娱乐圈人，他们直都是这样。
姑姑佩格就在那里，人高马大，手里拿着个写字板。她棕灰色短发剪得很欠妥，让她看上去有点像埃莉诺·罗斯福，只不过她下巴要更好看些。佩格穿条长长肉粉色斜纹裙，她身上牛津布衬衫应该是男款。她还穿双高及膝盖蓝色长筒袜，和双米黄色莫卡辛鞋。如果这听上去不像是个时髦搭配话，那它确不是。那会儿它不时髦，现在它不时髦，直到太阳爆炸那天它也不会时髦。从来没有人把肉粉色斜纹裙、蓝色牛津布衬衫、长筒袜和莫卡辛鞋穿在身上还能显得好看。
由于她正在跟这部剧里两个美得能把人魂勾走舞女说话，所以她土里土气打扮就更加扎眼。舞女舞台妆赋予她们种超凡脱俗魅力，头发在头顶上盘成水润光泽
小姑娘像在保命样地跳着踢踏舞，边跳边用尽丹田之力唱着从今往后切都会好，宝贝，因为和你相爱！舞台左边有个由舞女组成方阵，她们戏服和动作在道德能够容忍边缘打着擦边球，但是她们对于故事贡献——不论那是什样故事——却非常模糊。她们任务似乎就是伸直双臂站好，然后慢慢转圈，这样你就能从各个角度随心所欲地欣赏她们健美身躯。在舞台另端，个打扮成流浪汉男人在用保龄球瓶玩杂耍。
即便拿最后幕标准来衡量，它持续时间也太长。乐队还在敲锣打鼓地继续，那排舞蹈演员还在咚咚地踢着腿，那对幸福得喘不上来气情侣不敢相信他们生活会变得多美好，舞女们慢悠悠地展示着自己身材，而耍杂耍人则边扔瓶子边流汗——突然间，所有乐器齐声爆响，聚光灯通乱照，所有人都同时把胳膊疯狂地往天上甩。剧就结束！
接着是掌声。
不是雷鸣般掌声。是稀稀拉拉掌声。
奥利芙没有鼓掌。礼貌性地鼓鼓掌，虽然掌声在剧场后方显得空落落。掌声没持续多长时间。表演者们只得半沉默地离开舞台，这向来都不是好事。观众们乖乖地从们身边有序撤离，就像准备下班回家工人样——而他们真就是准备下班回家工人。
“你觉得他们喜欢这部剧吗？”问奥利芙。
“谁？”
“观众。”
“观众？”奥利芙眨眨眼睛，好像她从没想过还要考虑观众对部剧看法样。在思考片刻之后，她说：“你要明白，薇薇安，们观众并不是怀着激动心情来到莉莉剧院，他们走时候也不会兴奋得过头。”
从她说这话语气来看，她似乎赞同这样安排，或者至少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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