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长着乱蓬蓬红头发男孩,年纪比保尔稍大点,在两个大茶炉跟前忙碌着。
洗家什大木盆里盛着开水,满屋子雾气腾腾。保尔刚进来,连女工们脸都看不清。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甚至不知道站在哪里好。
女招待济娜走到个正在洗家什女工跟前,
保尔朝教员室走去,心怦怦直跳。
车站食堂老板是个上年纪人,面色苍白,两眼无神。他朝站在旁保尔瞥眼。
“他几岁?”
“十二岁。”保尔母亲回答。
“行啊,让他留下吧。工钱每月八个卢布,当班时候管饭。顶班干天宿,在家歇天宿,可不准偷东西。”
圣经这门课,神甫总是给保尔打满分。新约、旧约和所有祈祷词,他都背得滚瓜烂熟。上帝哪天创造什,他也都记得清二楚。保尔打定主意,要向瓦西里神甫问个明白。等到上圣经课时候,神甫刚坐到椅子上,保尔就举起手来,得到允许以后,他站起来说:“神甫,为什高年级老师说,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并不像圣经上说五千……”
他刚说到这里,就被瓦西里神甫尖叫声打断:“混帐东西,你胡说什?圣经课你是怎学?”
保尔还没有来得及分辩,神甫就揪住他两只耳朵,把他头往墙上撞。分钟之后,保尔已经鼻青脸肿,吓得半死,被神甫推到走廊上去。
保尔回到家里,又挨母亲好顿责骂。
第二天,母亲到学校去恳求瓦西里神甫开恩,让她儿子回班学习。从那时起,保尔恨透神甫。他又恨又怕。他不容许任何人对他稍加侮辱,当然也不会忘掉神甫那顿无端毒打。他把仇恨埋在心底,不露声色。
“哪儿能呢,哪儿能呢,担保他什也不偷。”母亲惶恐地说。
“那让他今天就上工吧。”老板吩咐着,转过身去,对旁边个站柜台女招待说:“济娜,把这个小伙计领到洗刷间去,叫弗罗霞给他派活,顶格里什卡。”
女招待正在切火腿,她放下刀,朝保尔点点头,就穿过餐室,朝通向洗刷间旁门走去。保尔跟在她后面。母亲也赶紧跟上,小声嘱咐保尔:“保夫鲁沙,你可要好好干哪,别丢脸!”
她用忧郁目光把儿子送走以后,才朝大门口走去。
洗刷间里正忙得不可开交。桌子上盘碟刀叉堆得像座小山,几个女工肩头搭着毛巾,在逐个地擦那堆东西。
保尔以后又受到瓦西里神甫多次小侮辱:往往为鸡毛蒜皮小事,把他赶出教室,连几个星期,天天罚他站墙角,而且从来不问他功课。因此,他不得不在复活节前,和几个不及格同学起,到神甫家里去补考。就在神甫家厨房里,他把把烟末撒到过复活节用发面里。
这件事谁也没有看到,可是神甫马上就猜出是谁干。
……下课,孩子们齐拥到院子里,围住保尔。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声不响。谢廖沙在教室里没有出来,他觉得自己也有过错,但是又想不出办法帮助他伙伴。
校长叶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脑袋从教员室窗口探出来,他那低沉声音吓得保尔哆嗦。
“叫柯察金马上到这儿来!”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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