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廖沙并没有手软。他知道自己以后还要杀人。就是他,谢廖沙,这个能够那样温柔地爱,能够那样珍惜友谊人,今后还要杀人。他不是个狠毒、残忍人,但是他知道,那些被世界上寄生阶级欺骗、毒害和驱使士兵,都是怀着野兽般仇恨来进攻他亲爱祖国——苏维埃共和国。
因此他,谢廖沙,是为使人类不再互相残杀日子尽快到来而杀人。
谢廖沙正想着,帕拉莫诺夫拍下他肩膀,说:“咱们走吧,谢廖沙。敌人很快会发现咱们。”
保尔-柯察金转战在祖国大地上已经年。他乘着机枪车和炮车飞奔,骑着那匹缺只耳朵灰马驰骋。他已经长大成人,比以前更加强壮。他在艰难困苦环境中锻炼成长。
他皮肤曾被沉甸甸子弹带磨得鲜血直流,现在已经长出新皮;可是步枪皮带磨出来硬茧却蜕不掉。
在黎明前薄雾里,第聂伯河模糊地闪着光;河水冲刷着岸边石子,发出轻微哗哗声。两岸附近河水是宁静,平滑水面泛出片银灰色,好像凝滞不动似。河中央,却翻滚着黑沉沉水流,肉眼就可以看出,它正向下游奔腾而去。这是条美丽、庄严河。正是为赞美它,果戈理写下千古绝唱抒情散文“第聂伯河是神奇美妙……”河右岸,峭壁耸立,俯视着水面,宛如座行进中高山,骤然在宽阔河水面前停住。左岸下方,全是光秃秃沙地,这是第聂伯河在春汛退走时淤积起来。
在河边条狭小战壕里,隐蔽着五个战士。他们按照分工趴在挺秃鼻子马克沁机枪旁边。这是第七步兵师前沿潜伏哨。谢廖沙脸朝第聂伯河,侧身卧在机枪紧跟前。
红军部队由于频繁战斗,已经十分疲乏,接着又遭到波兰军队疯狂炮击,昨天放弃基辅,转移到第聂伯河左岸,构筑工事固守。
但是,这次撤退、重大伤亡以及最后弃守基辅,严重地影响战士们情绪。第七师曾经英勇地突破重围,穿过森林,挺进到马林车站带铁路线,经过猛打猛冲,赶走据守车站波兰部队,把他们赶进森林,扫清通向基辅道路。
现在,这座美丽城市却失陷,红军战士个个都怏怏不乐。
这年里,保尔经历许多可怕事情。他同成千上万个战士样,虽然衣不蔽体,胸中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烈火
波兰白军迫使红军撤出达尔尼察之后,就在左岸靠近铁路桥地方占领个不大立足点。
但是,不论他们费多大力气,也不能再向前推进步,他们遇到红军猛烈反击。
谢廖沙看着奔流河水,不禁想起昨天情景。
昨天中午,他和大家起,怀着对敌人深仇大恨,向波兰白军发起反冲锋。就在昨天这场战斗中,他第次跟个没有胡子波兰兵拼刺刀。那个家伙端着步枪,枪上插着像马刀样长法国刺刀,边莫名其妙地喊着什,边像兔子那样跳着,向谢廖沙直扑过来。刹那间,谢廖沙看到对手那双睁圆、杀气腾腾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他摆步枪,用刺刀尖把波兰兵那把明晃晃法国刺刀拨到边。
波兰兵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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