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衣服又重又冷,但是人们直干到天黑透才离开工地。
修筑路基天比天延长,不断伸向密林深处。
离车站不远地方,有座石头房空架子,凄凉地立在那里。里面东西,凡是撬得下、拆得开、砸得动,早就被洗劫空。门窗成张口大洞;炉门成黑窟窿。房顶也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露出椽子。
丽达仔细听着,有点不大相信老人话。
“是这样吗,托卡列夫同志?他说他跟学过东西,都要上你那儿再学遍。”
老人大笑起来。
“上那儿?……连他影子都没见过。”
汽笛响。克拉维切克在车厢里喊道:“乌斯季诺维奇同志,你放们大叔上车吧,这样不行啊!没有他们可怎办呢?”
是年级,那里头是阿廖沙。机械系年级头达尼洛夫也支持去工地。他是个长着对充满幻想眼睛青年。这两个年级多数人投赞成票。到第二天早晨,学校团支部才答应派四十名学生去修铁路。
最后几只工具箱搬上火车。乘务员也都站到各自岗位上。天下着蒙蒙细雨。丽达皮夹克湿得发亮,雨珠像小玻璃球样从上面滚下来。
丽达在送别托卡列夫,她紧紧握住老人手,轻声说:“祝你们成功。”
老人眼睛从灰白长眉毛下面亲切地看看她。
“是呀,真他妈给咱们找麻烦。”他咕哝句。“你们在这儿看着点。要是谁跟们扯皮,你们看准地方,就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这帮废物干什都拖拖拉拉。好,孩子,该上车。”
这个捷克人还想说些什,但是看见走到跟前那三个人,便不再做声。他在瞬息间同安娜不平静眼神接触下,看到她对杜巴瓦露出惜别微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迅速离开车窗。
秋雨打着人们脸。团团饱含雨水乌云,在低空慢慢移动。深秋,望无际森林里,树叶全落。老榆树阴郁地站着,把满身皱纹藏在褐色苔藓下面。无情秋天剥去它们华丽盛装,它们只好光着枯瘦身体站在那里。
小车站孤独地隐在树林里。条新修路基从车站石头货台伸向森林。路基周围是蚂蚁样密集人群。
讨厌粘泥在靴子底下扑哧扑哧直响。路基两旁人们狠劲地挖着土。铁器发出沉重撞击声,铁锹碰着石头,铿然作响。
雨像用筛子筛过样,又细又密,下个不停。冰冷雨水渗进衣服。雨水也冲走人们劳动成果,泥浆如同稠粥从路基上淌下来。
托卡列夫裹紧短外衣。就在他临上车前,丽达像是无意地问:“怎,难道保尔不跟你们起去吗?他怎不在这儿呢?”
“他昨天就坐轧道车走,跟技术指导员打前站去。”
扎尔基和杜巴瓦沿站台匆匆朝这边走来,同他们在起还有安娜-博哈特,她把短外套很随便地披在身上,纤细手指夹着支熄香烟。
丽达注视着这三个人,又向托卡列夫提出最后个问题:“保尔跟你学得怎样?”
托卡列夫惊讶地看她眼:“什学得怎样?那小伙子不是直归你管吗?他常跟提到你,夸起来没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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