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透亮,辆沾满泥浆汽车开到火车站,车上装着袋装面包。小利特克疲惫地从车上爬下来,他因为夜没有睡觉,脸色很苍白。
为修建铁路而进行斗争越来越艰苦。铁路管理局送来通知,说枕木用完。城里也找不到车辆,不能把铁轨和小火车头运到工地上来,而且发现那些小火车头还需要大修。第批筑路人员眼看就要到期,可是接班人员还没有着落;现有人员已经筋疲力尽,要把他们留下来再干,是不可能。
旧板棚里点着盏油灯,积极分子在这里开会,直到深夜还没有散。
第二天早晨,托卡列夫、杜巴瓦和克拉维切克到城里去,还带着六个人去修理火车头,运铁轨。克拉维切克是面包工人出身,这次派他到供应部门去当监督员,其余人都到普夏-沃季察去。
雨还是下个不停。
筑路工程刚进行个多星期,就受到第次打击——有天晚上,火车没有从城里运面包来。
杜巴瓦叫醒托卡列夫,向他报告这件事。
工程队党组织书记托卡列夫坐起来,把两条长毛腿垂到地板上,使劲地搔着胳肢窝。
“真会开玩笑!”他边咕哝,边迅速穿上衣服。
霍利亚瓦像球样跑进房间来。
唯没有遭劫是四个房间里水泥地面。每天夜里,四百个人就穿着里外湿透、溅满泥浆衣服躺在上面睡觉。大家在门口拧衣服,脏水股股流下来。他们用最难听话咒骂这恶劣天气和遍地泥泞。水泥地面上薄薄地铺层干草,他们紧挨着睡在上面,相互用体温取暖。衣服冒着气,但是从来没有干过。雨水渗过挡窗洞麻袋,滴落到地上。雨点像密集霰弹敲打着屋顶上残留铁皮。冷风不断从破门缝里吹进来。
厨房是座破旧板棚。早晨大家在这里草草吃完茶点,就到工地上去。午饭是单调得要命素扁豆汤和磅半几乎跟煤样黑面包。
城里能够供应只有这些东西。
技术指导员瓦列里安-尼科季莫维奇-帕托什金是个高个子干巴老头,脸上有两道很深皱纹。技术员瓦库连科个子不高,但是很壮,粗笨脸上长着个肉墩墩大鼻子。
他们俩住在火车站站长家里。
保尔费好大劲才把
“快去挂电话,要特勤部。”托卡列夫吩咐他,接着又叮咛杜巴瓦:“面包事,你对谁也不许说。”
不达目决不罢休霍利亚瓦跟电话接线员吵半个钟头,终于同特勤部副部长朱赫来接通电话。托卡列夫听他跟接线员争吵,急得直跺脚。
“什?面包没送到?马上就查,看是谁干。”听筒里响起朱赫来怒吼声。
“你说吧,明天们拿什给大伙吃?”托卡列夫生气地朝话筒里喊。
朱赫来显然在考虑怎办。过好会儿,托卡列夫听到朱赫来说:“面包们连夜送去。派小利特克开车去,他认识路。天亮前定送到。”
托卡列夫住在车站肃反工作人员霍利亚瓦小房间里。
霍利亚瓦长着两条短腿,像水银样好动。
筑路工程队以坚韧不拔毅力经受着各种艰难困苦。
路基天天向森林深处伸展。
工程队里已经有九个人开小差。过几天,又跑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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