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记下来。生中他不知收听过多少讣闻和喜讯,他总是最先知道别人痛苦和幸福。那些简略而又不完整句子究竟说些什,他早就不去留意。他耳朵听着,手机械地记着,根本不理会它内容。
不过是某某人死,通知某某人而已。老报务员已经忘电文开头几个字:“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
杜巴瓦同图夫塔等人握手告别。
他走后,什科连科和斯塔罗韦罗夫接着也走。
九二四年在滴水成冰严寒中来到。整个月份,冰雪覆盖着祖国大地,天气异常寒冷,月中又刮起,bao风,大雪下个不停。
西南铁路线全被大雪封住。人们和这无情天灾展开斗争。除雪车螺旋转子钻进高大雪堆,为火车开路。
因为天冷风大,结上冰电报线断不少,十二条线路只有印欧线和另外两条直通线还畅通无阻。
决议咱们不定服从?”
茨韦塔耶夫粗,bao地打断他话:“形式上还得服从,要不,你就别想要党证。咱们看看刮什风再说,现在散会吧。”
图夫塔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下。什科连科愁眉不展,脸色苍白,因为老是失眠,眼圈发黑。他直靠窗坐着,苦苦地啃着指甲。听茨韦塔耶夫最后这几句话,他突然把手放下,朝在场人转过身来。
“反对来这套。”他生气地粗声说。“个人认为,大会决议们必须服从。们已经申述自己观点,大会决议们应该服从。”
斯塔罗韦罗夫用赞同目光看看他。
在舍佩托夫卡火车站报务室里,三架莫尔斯电报机啪嗒啪嗒地响着,只有内行人才能听懂这不绝于耳密语。
两个女报务员都很年轻。从开始工作到现在,经她们手收发电报纸条,顶多也就两万米长,可是,跟她们同事老报务员却已经超过二十万米。收报时候,他用不着像她们那样,看着纸条,皱着眉头,去拼读那些难认词和句子。他根据电报机嗒嗒声,就能把电文译出来,个字个字地抄在纸上。现在他正在收听并记录电文:“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
老报务员边抄录,边想:“大概又是清除积雪通知。”外面狂风呼啸,卷起团团白雪,向玻璃窗上打来。老报务员觉得好像有人在敲窗户。他转过头去,不由得欣赏起玻璃窗上那美丽霜花来。霜花图案有枝有叶,精巧别致,是任何巧手都刻不出来。
他看得入神,竟忘记听机器响声。等他回过头来,已经漏过段电文,他托起纸条读道:“月二十日晚六时五十分……”
他迅速抄下这段电文,然后放下纸条,用手托着头,继续往下听:“在高尔克村逝世……”
“也是这个意思。”他咬嘴咬舌地说。
杜巴瓦狠狠地盯住什科连科,咬着牙,非常露骨地挖苦他说:“悉听尊便,根本没人管你。你还有机会到省党代会上去‘忏悔’呢。”
什科连科跳起来。
“你这是什话,德米特里,老实说,你这话只能让人反感,不得不重新考虑昨天立场。”
杜巴瓦把手往外挥,对他说:“你只能走这条路。快认罪去吧,现在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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