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夏里德、席拉是两个有名
暗礁。“从夏里德到席拉”是
句成语，犹言“从泥坑到火坑”，“出
灾祸还是灾祸”。
月份夜是来得很早。格兰古瓦从司法宫出来，大街小巷都已经黑沉沉片。夜幕降落，他倒觉得高兴。他巴不得钻进黝黑无人小胡同里去，好自由自在地沉思冥想，让哲学家他略略包扎诗人他创伤。何况，哲学是他唯栖身之处，因为他还不知道今夜住在哪里。初次戏剧尝试就这样惊人地夭折之后，他不敢再回草料港对面水上谷仓街公寓去，因为他原来指望府尹大人会给他些钱奖赏他所作婚礼赞歌，用这笔钱还清所欠巴黎屠宰税承包商(2)吉约墨·杜克斯-席尔老倌六个月房租，也就是说，十二巴黎索耳：相当于他全部财产十二倍，连他短裤、衬衫和尖顶帽统统算上。他暂时先在圣小教堂司库牢狱小门洞里蹲蹲，盘算片刻，既然巴黎所有碎石路面随便他挑选，他得考虑考虑愿意选中什
所在去过夜。他想起，上个星期曾在旧鞋店街瞅见大理寺某咨事家门口有块骑骡子用踏脚石，心中暗想，这块大石头倒也将就，给乞丐或诗人权充枕头岂不妙哉!他感谢上苍让他这样灵机动。但是，正当他准备穿过司法宫广场，前往内城那曲曲折折迷宫，穿行曲里拐弯古老街道：从桶厂街、老呢布厂街、旧鞋店街、犹太街等等——这些地方十层楼房子至今还屹立着——时候，忽见丑人王游行队伍也从司法宫里出来，大叫大嚷，打着火把，奏着音乐，冲将过来，挡住他格兰古瓦去路。看见这帮子人，他自尊心所受创伤不由得又刺痛起来，于是他连忙逃之夭夭。他那戏剧不幸遭遇辛酸难言，凡是能使他再次想到这天节日演出切，都给他带来剧烈难当痛苦，都使他伤口流血不止。
他本想取道圣米歇桥，不料，到处都有孩子们拿着花炮和冲天炮跑来跑去。
(2)承包税收见第8页注③。
“见他娘鬼，花炮焰火!”格兰古瓦说，赶紧折回，奔向钱币兑换所桥。桥头房屋上悬挂着三面旌旗，上面画着王上、王世子和弗兰德尔玛格丽特肖像，还有六面小旌旗，上面肖像是奥地利大公、波旁红衣主教、博惹亲王、法兰西若望娜(3)、波旁私生子亲王(4)，还有位谁知道是什人。这些都有火把照耀着。群众围观，赞叹。
(3)法兰西若望娜(1464—1506)，路易十之女。
(4)名叫路易，是查理七世私生子，也就是路易十同父异母弟弟。卒于1487年。
“走运画家约翰·傅博!”格兰古瓦长叹声，言道。他掉过头去，不看那些大小旗子。面前是条街道，他看见那里很黑，很僻静，正好去逃避节日切回响和切返照。他就钻进去。过会，他脚碰着个障碍：个趔趄，他摔倒。原来是五月树花束。为庆祝这隆重天，司法宫小书记们早上把它拿来放在大理寺卿(5)家门口。这又桩倒霉事，格兰古瓦也英勇地承受。他爬起来，走到塞纳河边。民庭小塔楼和刑庭大塔楼都抛在身后，他沿着御花园大墙往前走，沿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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