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不等他说完，叫
起来：
“算，见鬼去吧!欢乐万岁!
克洛德听到这
个怪声，大吃
惊，问道：“这什意思，先生?”
“嘿，什!”学生说，不知羞耻地抬眼看看克洛德——其实，他刚刚偷偷用拳头使劲搓揉，使两眼显出流泪
红色。他又说：“这是希腊话呀!是艾斯库洛斯写抑抑扬格(74)诗句，是充分表达痛苦哩!”
(74)艾斯库洛斯，见第149页注②。抑抑扬格是轻轻重格律。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哈哈大笑，滑稽得要命，笑得那厉害，副主教也只好笑。其实得怪克洛德自己，谁叫他那样娇惯这孩子?
约翰看见哥哥给逗乐，胆子更大，又说：“啊，好哥哥克洛德!您看
靴子都破，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这后跟拖舌头靴子更带悲剧性脚套(75)吗?”
“亚里士多德学得怎样?”
“说真!哥哥，不是有个神父说，异端邪说在任何时代都是以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为罪恶渊薮(71)吗?去它亚里士多德!才不想为他形而上学毁弃宗教哩!”
(71)托马斯·阿奎那说过类似话。
副主教又说：“年轻人!上次国王入城时候，有个侍从贵族名叫菲利浦·科敏，他鞍披上面绣着他家家训，劝你好好想想：Quinonlaboratnonmanducet．(72)”
(72)拉丁文，不劳动者不得食。
“’Αυανυεiα(70)，”约翰说。
(70)“*秽”。
约翰也许是故意捣蛋，从斗室墙上照搬这个希腊词，对于教士起奇特作用。他咬咬嘴唇，愤怒化作面红耳赤。于是，他说：
“你给滚!在等人。”
学生再作次努力：
(75)古希腊种靴子，后为悲剧角色种象征。
副主教立刻又摆出原来严峻面目。
“派人给您送新靴子去好，钱是没有。”
约翰继续央求：“只要个大子儿，哥哥!定把格腊田背个滚瓜烂熟，还要坚决信仰上帝，还要做个科学和品德方面真正毕塔哥拉斯!可是，给文小钱，可怜可怜吧!您难道愿意让饥馑张开大嘴把吃掉，饥馑可不就在那儿，在面前，大张着嘴，黑洞洞，臭不可闻，深不可测，赛过鞑靼人，或者说，赛过修士鼻子!”
堂克洛德摇摇他那满是皱纹脑袋，还是说：“Quinonlaborat．．．”
学生半晌不作声，搔搔耳朵，眼睛盯着地面，满脸不高兴。突然，他转向克洛德，敏捷快速就跟鹡鸰似。
“这说，好哥哥，您不肯给个巴黎苏去向面包铺买块面包吃?”
“Quinonlaboratnonmanducet．”
副主教不为所动，仍然如此回答。约翰听，双手捂住脸，就跟女人哭泣似，同时以绝望腔调叫道：“Οτοτοτοτοτci(73)!”
(73)这是约翰胡诌个希腊词。
“克洛德哥哥，至少给个巴黎小钱吃饭吧!”
“格腊田教令您学得怎样?”堂克洛德问道。
“作业本丢。”
“拉丁文学得怎样?”
“贺拉斯书给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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