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在干什
?”
“您看见
，老师。
在研究这些石头雕刻，这浮雕塑法。”
教士笑笑——是
种苦笑，仅仅牵起边嘴角，——说道：“您觉得挺有趣?”
“天堂般!”格兰古瓦叫道，倾身细看雕刻，面露得色，就好像是在解说有生命现象，说道：“您难道不觉得，比方说，这浅浮雕《变形记》刻得极有章法，玲珑可爱，细致耐心?
彼埃尔·格兰古瓦自从看见整个局面急转直下，剧中主要几个人物肯定会遭到绳吊、绞刑诸如此类不愉快事情，就不想去过问
。他认为，归根到底，无赖汉还算是他在巴黎最合得来伙伴，所以至今还跟他们待在起。而无赖汉却继续关心着埃及姑娘生死存亡。他觉得这也十分自然，既然这些人像她样，前途无非是迟早去见夏莫吕和托特律，不像他自己这样骑着飞马佩加苏斯(1)，神游于想象王国。他从他们言谈得知，他那摔罐成亲妻子已避难于圣母院，他也就怡然自得。不过，他倒没有感到冲动，要去探望她。他有时思念小山羊，仅此而已。况且，他白天必须耍把式混饭吃，晚上还得草拟控告巴黎主教诉状，因为他记住主教水磨溅他身水，至今耿耿于怀。同时，他还从事评注诺瓦戎和屠尔奈主教博德里-勒-鲁日不朽名著《Decupapetrarum》(2)，由此他对建筑艺术有浓厚兴趣。这爱好在他内心中代替对于炼金术爱好，其实前者原是后者自然结果，因为炼金术与营造艺术原是密切相关。格兰古瓦只是从爱好种思想，转变为爱好这思想形式。
(1)缪斯坐骑。
(2)拉丁文，《石塑》。
天，他滞留在圣日耳曼-奥罗瓦教堂附近通称“主教讲坛”大房子拐角处，就在另栋名叫“国王讲坛”建筑物对面。“主教讲坛”内有座美丽十四世纪小教堂，其高坛面临街道。格兰古瓦满怀虔诚地察看外部雕刻。这时他享受着唯、排他、无上乐趣，也就是般艺术家看见世上无不是艺术、而世界也就寓于艺术那种乐趣。突然，他感觉到有只手重重地落在他肩头。他扭头看，原来是他老朋友、以往老师副主教先生。
他下子愣住。他好久没有见着副主教，而且堂克洛德这样庄重、激情人物只要碰见，总是会使任何位怀疑派哲学家失却平衡。
副主教半天不做声，格兰古瓦恰好可以趁此机会观察他。他发现堂克洛德容颜完全改变，脸色苍白得犹如冬天早晨，两眼凹陷，头发几近全白。终于，教士打破沉默，以平静然而冷漠声调说道：“您向可好，彼埃尔?”
“身体?”格兰古瓦答道：“嘿，嘿!可以说还马马虎虎吧。不过，整个而言，还很好。干什都不过分。您知道，老师?身体好秘诀，按照希颇克腊特斯说法，idest，cibi，potus，somni，venus，omniamoderatasint(3)。”
(3)拉丁文，在于：吃，喝，睡，爱，都要节制。
“这说，您毫无烦心事啰，彼埃尔君?”副主教凝视格兰古瓦，又说。
“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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