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下两层四间房屋居住。第二层是楼,两个小小院落,甚是干净。武大自从搬到县西街上来,照旧卖炊饼过活,不想这日撞见自己嫡亲兄弟。当日兄弟相见,心中大喜。面邀请到家中,让至楼上坐,房里唤出金莲来,与武松相见。因说道:“前日景阳冈上打死大虫,便是你小叔。今新充都头,是母同胞兄弟。”那妇人叉手向前,便道:“叔叔万福。”武松施礼,倒身下拜。妇人扶住武松道:“叔叔请起,折杀奴家。”武松道:“嫂嫂受礼。”两个相让回,都平磕头起来。少顷,小女迎儿拿茶,二人吃。武松见妇人十分妖娆,只把头来低着。不多时,武大安排酒饭,款待武松。
说话中间,武大下楼买酒菜去,丢下妇人,独自在楼上陪武松坐地。看武松身材凛凛,相貌堂堂,又想他打死那大虫,毕竟有千百斤气力。口中不说,心下思量道:“母所生兄弟,怎生家那身不满尺丁树,三分似人七分似鬼,奴那世里遭瘟撞着他来!如今看起武松这般人壮健,何不叫他搬来家住?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于是面堆下笑来,问道:“叔叔你如今在那里居住?每日饭食谁人整理?”武松道:“武二新充都头,逐日答应上司,别处住不方便,胡乱在县前寻个下处,每日拨两个土兵伏侍做饭。”妇人道:“叔叔何不搬来家里住?省在县前土兵服侍做饭腌臜。家里住,早晚要些汤水吃时,也方便些。就是奴家亲自安排与叔叔吃,也干净。”武松道:“深谢嫂嫂。”妇人又道:“莫不别处有婶婶?可请来厮会。”武松道:“武二并不曾婚娶。”妇人道:“叔叔青春多少?”武松道:“虚度二十八岁。”妇人道:“原来叔叔倒长奴三岁。叔叔今番从那里来?”武松道:“在沧州住年有馀,只想哥哥在旧房居住,不道移在这里。”妇人道:“言难尽。自从嫁得你哥哥,吃他忒善,被人欺负,才到这里来。若是叔叔这般雄壮,谁敢道个不字!”武松道:“家兄从来本分,不似武松撒泼。”妇人笑道:“怎颠倒说!常言:人无刚强,安身不长。奴家平生性快,看不上那三打不回头,四打和身转”武松道:“家兄不惹祸,免得嫂嫂忧心。”二人在楼上递句说。有诗为证:
叔嫂萍踪得偶逢,娇娆偏逞秀仪容。
私心便欲成欢会,暗把邪言钓武松。
话说金莲陪着武松正在楼上说话未,只见武大买些肉菜果饼归家。放在厨,走上楼来,叫道:“大嫂,你且下来则个。”那妇人应道:“你看那不晓事,!叔叔在此无人陪侍,却交撇下去。”武松道:“嫂嫂请方便。”妇人道:“何不去间壁请王乾娘来安排?只是这般不见便。”武大便自去央间壁王婆来。安排端正,都拿上楼来,摆在桌子上,无非是些鱼肉果菜点心之类。随即烫酒上来。武大叫妇人坐主位,武松对席,武大打横。三人坐下,把酒来斟,武大筛酒在各人面前。那妇人拿起酒来道:“叔叔休怪,没甚管待,请杯儿水酒。”武松道:“感谢嫂嫂,休这般说。”武大只顾上下筛酒,那妇人笑容可掬,满口儿叫:“叔叔,怎肉果儿也不拣箸儿?”拣好递将过来。武松是个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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