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西门大姐,就许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洪儿子陈敬济为室,尚未过门。只为亡浑家,无人管理家务,新近又娶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填房为继室。这吴氏年纪二十五六,是八月十五生,小名叫做月姐,后来嫁到西门庆家,都顺口叫他月娘。却说这月娘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随。房中也有三四个丫鬟妇女,都是西门庆收用过。又尝与勾栏内李娇儿打热,也娶在家里做第二房娘子。南街又占着窠子卓二姐,名卓丢儿,包些时,也娶来家做第三房。只为卓二姐身子瘦怯,时常三病四痛,他却又去飘风戏月,调弄人家妇女。正是:
东家歌笑醉红颜,又向西邻开玳宴。
几日碧桃花下卧,牡丹开处总堪怜。
话说西门庆日在家闲坐,对吴月娘说道:“如今是九月廿五日,出月初三日,却是兄弟们会期。到那日也少不要整两席齐整酒席,叫两个唱姐儿,自恁在咱家与兄弟们好生玩耍日。你与料理料理。”吴月娘便道:“你也便别要说起这干人,那个是那有良心和行货!无过每日来勾使游魂撞尸。看你自搭这起人,几时曾有个家哩!现今卓二姐自恁不好,劝你把那酒也少要吃。”西门庆道:“你别话倒也中听。今日这些说话,却有些不耐烦听他。依你说,这些兄弟们没有好人,使着他,没有个不依顺,做事又十分停当,就是那谢子纯这个人,也不失为个伶俐能事好人。咱如今是这等计较罢,只管恁会来会去,终不着个切实。咱不如到会期,都结拜兄弟罢,明日也有个靠傍些。”吴月娘接过来道:“结拜兄弟也好。只怕后日还是别个靠你多哩。若要你去靠人,提傀儡儿上戏场--还少口气儿哩。”西门庆笑道:“自恁长把人靠得着,却不更好。咱只等应二哥来,与他说这话罢。”
正说着话,只见个小厮儿,生得眉清目秀,伶俐乖觉,原是西门庆贴身伏侍,唤名玳安儿,走到面前来说:“应二叔和谢大叔在外见爹说话哩。”西门庆道:“正说他,他却两个就来。”面走到厅上来,只见应伯爵头上戴顶新盔玄罗帽儿,身上穿件半新不旧天青夹绉纱褶子,却下丝鞋净袜,坐在上首。下首坐,便是姓谢谢希大。见西门庆出来,齐立起身来,边忙作揖道:“哥在家,连日少看。”西门庆让他坐下,面唤茶来吃,说道:“你们好人儿,这几日心里不耐烦,不出来走跳,你们通不来傍个影儿。”伯爵向希大道:“何如?说哥哥要说哩。”因对西门庆道:“哥,你怪是。连咱自也不知道成日忙些什!自咱们这两只脚,还赶不上张嘴哩。”西门庆因问道:“你这两日在那里来?”伯爵道:“昨日在院中李家瞧个孩子儿,就是哥这边二嫂子侄女儿桂卿妹子,叫做桂姐儿。几时儿不见他,就出落好不标致。到明日成人时候,还不知怎样好哩!昨日他妈再三向说:‘二爹,千万寻个好子弟梳笼他。’敢怕明日还是哥货儿哩。”西门庆道:“有这等事!等咱空闲去瞧瞧。”谢希大接过来道:“哥不信,委生得十分颜色。”西门庆道:“昨日便在他家,前几日却在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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