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红泥;进里边列着三条甬道川纹,四方都砌水痕白石。正殿上金碧辉煌,两廊下檐阿峻峭。三清圣祖庄严宝相列中央,太上老君背倚青牛居后殿。进入第二重殿后,转过重侧门,却是吴道官道院。进门来,两下都是些瑶草琪花,苍松翠竹。
西门庆抬头看,只见两边门楹上贴着副对联道:
洞府无穷岁月,壶天别有乾坤。
上面三间敞厅,却是吴道官朝夕做作功课所在。当日铺设甚是齐整,上面挂是昊天金阙玉皇上帝,两边列着紫府星官,侧首挂着便是马、赵、温、关四大元帅。当下吴道官却又在经堂外躬身迎接。西门庆起人进入里边,献茶已罢,众人都起身,四围观看。白赉光携着常峙节手儿,从左边看将过来,到马元帅面前,见这元帅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面上画着三只眼睛,便叫常峙节道:“哥,这却是怎说?如今世界,开只眼闭只眼儿便好,还经得多出只眼睛看人破绽哩!”应伯爵听见,走过来道:“呆兄弟,他多只眼儿看你倒不好?”众人笑。常峙节便指着下首温元帅道:“二哥,这个通身蓝,却也古怪,敢怕是卢杞祖宗。”伯爵笑着猛叫道:“吴先生你过来,与你说个笑话儿。”那吴道官真个走过来听他。伯爵道:“个道家死去,见阎王,阎王问道:‘你是什人?’道者说:‘是道士。’阎王叫判官查他,果系道士,且无罪孽。这等放他还魂。只见道士转来,路上遇着个染房中博士,原认得,那博士问道:‘师父,怎生得转来?’道者说:‘是道士,所以放转来。’那博士记,见阎王时也说是道士。那阎王叫查他身上,只见伸出两只手来是蓝,问其何故。那博士打着宣科声音道:‘曾与温元帅搔胞。’”说众人大笑。面又转过右首来,见下首供着个红脸却是关帝。上首又是个黑面是赵元坛元帅,身边画着个大老虎。白赉光指着道:“哥,你看这老虎,难道是吃素,随着人不妨事?”伯爵笑道:“你不知,这老虎是他个亲随伴当儿哩。”谢希大听得走过来,伸出舌头道:“这等个伴当随着,刻也成不。不怕他要吃?”伯爵笑着向西门庆道:“这等亏他怎地过来!”西门庆道:“却怎说?”伯爵道:“子纯个要吃他伴当随不,似们这等七八个要吃你随你,却不吓死你罢。”说着,齐正大笑时,吴道官走过来,说道:“官人们讲这老虎,只俺这清河县,这两日好不受这老虎亏!往来人也不知吃多少,就是猎户,也害死十来人。”西门庆问道:“是怎来?”吴道官道:“官人们还不知道。不然也不晓,只因日前个小徒,到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那里去化些钱粮,整整住五七日,才得过来。俺这清河县近着沧州路上,有条景阳冈,冈上新近出个吊睛白额老虎,时常出来吃人。客商过往,好生难走,必须要成群结伙而过。如今县里现出着五十两赏钱,要拿他,白拿不得。可怜这些猎户,不知吃多少限棒哩!”白赉光跳起来道:“咱今日结拜,明日就去拿他,也得些银子使。”西门庆道:“你性命不值钱?”白赉光笑道:“有银子,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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