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听金莲衽席睥睨之间言,卒致于反目,其他可不慎哉!自是以后,西门庆与月娘尚气,彼此觌面,都不说话。月娘随他往那房里去,也不管他;来迟去早,也不问他;或是他进房中取东取西,只教丫头上前答应,也不理他。两个都把心冷淡。正是:
前车倒千千辆,后车到亦如然。
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且说潘金莲自西门庆与月娘尚气之后,见汉子偏听,以为得志。每日抖擞着精神,妆饰打扮,希宠市爱。因为那日后边会着陈敬济遍,见小伙儿生乖猾伶俐,有心也要勾搭他。但只畏惧西门庆,不敢下手。只等西门庆往那里去,便使丫鬟叫进房中,与他茶水吃,常时两个下棋做处。日西门庆新盖卷棚上梁,亲友挂红庆贺,递果盒。许多匠作,都有犒劳赏赐。大厅上管待客官,吃到午晌,人才散。西门庆因起得早,就归后边睡去。陈敬济走来金莲房中讨茶吃。金莲正在床上弹弄琵琶,道:“前边上梁,吃这半日酒,你就不曾吃些甚,还来屋里要茶吃?”敬济道:“儿子不瞒你老人家说,从半夜起来,乱这五更,谁吃甚来!”妇人问道:“你爹在那里?”敬济道:“爹后边睡去。”妇人道:“你既没吃甚,”叫春梅:“拣籹里拿吃那蒸酥果馅饼儿来,与你姐夫吃。”这小伙儿就在他炕桌儿上摆着四碟小菜,吃着点心。因见妇人弹琵琶,戏问道:“五娘,你弹甚曲儿?怎不唱个儿听。”妇人笑道:“好陈姐夫,奴又不是你影射,如何唱曲儿你听?等你爹起来,看对你爹说不说!”那敬济笑嘻嘻,慌忙跪着央及道:“望乞五娘可怜见,儿子再不敢!”那妇人笑起来。自此这小伙儿和这妇人日近日亲,或吃茶吃饭,穿房入屋,打牙犯嘴,挨肩擦背,通不忌惮。月娘托以儿辈,放这样不老实女婿在家,自家事却看不见。正是:
只晓采花成酿蜜,不知辛苦为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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