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多少重?他要打甚?”西门庆道:“这鬒髻重九两,他要打件九凤甸儿,件照依上房娘正面那件玉观音满池娇分心。”金莲道:“件九凤甸儿,满破使三两五六钱金子勾。大姐姐那件分心,秤只重两六钱,把剩下,好歹你替照依他也打件九凤甸儿。”西门庆道:“满池娇他要揭实枝梗。”金莲道:“就是揭实枝梗,使三两金子满顶。还落他二三两金子,勾打个甸儿。”西门庆笑骂道:“你这小*妇儿!单管爱小便宜儿,随处也捏个尖儿。”金莲道:“儿,娘说话,你好歹记着。你不替打将来,和你答话!”那西门庆袖鬒髻,笑着出门。金莲戏道:“哥儿,你干上。”西门庆道:“怎干上?”金莲道:“你既不干上,昨日那等雷声大雨点小,要打着教他上吊。今日拿出顶鬒髻来,使你狗油嘴鬼推磨,不怕你不走。”西门庆笑道:“这小*妇儿,单只管胡说!”说着往外去。
却说吴月娘和孟玉楼、李娇儿在房中坐,忽听见外边小厮片声寻来旺儿,寻不着。只见平安来掀帘子,月娘便问:“寻他做甚?”平安道:“爹紧等着哩。”月娘半日才说:“使他有勾当去。”原来月娘早晨分付下他,往王姑子庵里送香油白米去。平安道:“小回爹,只说娘使他有勾当去。”月娘骂道:“怪奴才,随你怎回去!”平安慌不敢言语,往外走。月娘便向玉楼众人说道:“开口,又说多管。不言语,又憋慌。个人也拉剌将来,那房子卖掉就是。平白扯淡,摇铃打鼓,看守甚?左右有他家冯妈妈子,再派个没老婆小厮,同在那里就是,怕走那房子也怎?巴巴叫来旺两口子去!他媳妇子七病八痛,时病倒在那里,谁扶侍他?”玉楼道:“姐姐在上,不该说。你是个家之主,不争你与他爹两个不说话,就是俺们不好主张,下边孩子每也没投奔。他爹这两日隔二骗三,也甚是没意思。姐姐依俺每句话儿,与他爹笑开罢。”月娘道:“孟三姐,你休要起这个意。又不曾和他两个嚷闹,他平白使性儿。那怕他使那脸阁,休想正眼看他眼儿!他背地对人骂不贤良*妇,怎不贤良?如今耸七八个在屋里,才知道不贤良!自古道,顺情说好话,干直惹人嫌。当初说着拦你,也只为好来。你既收他许多东西,又买他房子,今日又图谋他老婆,就着官儿也看乔。何况他孝服不满,你不好娶他。谁知道人在背地里把圈套做成成,每日行茶过水,只瞒个儿,把合在缸底下。今日也推在院里歇,明日也推在院里歇,谁想他只当把个人儿歇家里来,端好在院里歇!他自吃人在他跟前那等花丽狐哨,乔龙画虎,两面刀哄他,就是千好万好。似俺每这等依老实,苦口良言,着他理你理儿!你不理,想求你?日不少三顿饭,只当没汉子,守寡在这里。随去,你每不要管他。”几句话说玉楼众人讪讪。
良久,只见李瓶儿梳妆打扮,上穿大红遍地金对襟罗衫儿,翠盖拖泥妆花罗裙,迎春抱着银汤瓶,绣春拿着茶盒,走来上房,与月娘众人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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