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轿子来庆贺。西门庆那日在前边大厅上摆设筵席,请堂客饮酒。春梅、迎春、玉箫、兰香都打扮起来,在席前斟酒执壶。
原来西门庆每日从衙门中来,只到外边厅上就脱衣服,教书童叠,安在书房中,止带着冠帽进后边去。到次日起来,旋使丫鬟来书房中取。新近收拾大厅西厢房间做书房,内安床几、桌椅、屏帏、笔砚、琴书之类。书童儿晚夕只在床脚踏板上铺着铺睡。西门庆或在那房里歇,早晨就使出那房里丫鬟来前边取衣服。取来取去,不想这小郎本是门子出身,生伶俐清俊,与各房丫头打牙犯嘴惯熟,于是暗和上房里玉箫两个嘲戏上。那日也是合当有事,这小郎正起来,在窗户台上搁着镜儿梳头,拿红绳扎头发。不料玉箫推开门进来,看见说道:“好贼囚,你这咱还描眉画眼,爹吃粥便出来。”书童也不理,只顾扎包髻儿。玉箫道:“爹衣服叠,在那里放着哩?”书童道:“在床南头安放着哩。”玉箫道:“他今日不穿这套。分咐教问你要那件玄色[囗扁]金补子、丝布员领、玉色衬衣穿。”书童道:“那衣服在厨柜里。昨日才收,今日又要穿他。姐,你自开门取去。”那玉箫且不拿衣服,走来跟前看着他扎头,戏道:“怪贼囚,也象老婆般拿红绳扎着头儿,梳鬓虚笼笼!”因见他白滚纱漂白布汗褂儿上系着个银红纱香袋儿,个绿纱香袋儿,就说道:“你与这个银红罢!”书童道:“人家个爱物儿,你就要。”玉箫道:“你小厮家带不这银红,只好带。”书童道:“早是这个罢,倘是个汉子儿,你也爱他罢?”被玉箫故意向他肩膀上拧把,说道:“贼囚,你夹道卖门神--看出来好画儿。”不由分说,把两个香袋子等不解,都揪断系儿,放在袖子内。书童道:“你子不尊贵,把人带子也揪断。”被玉箫发讪,拳把,戏打在身上。打书童急,说:“姐,你休鬼混,待扎上这头发着!”玉箫道:“且问你,没听见爹今日往那去?”书童道:“爹今日与县中华主簿老爹送行,在皇庄薛公公那里摆酒,来家只怕要下午时分,又听见会下应二叔,今日兑银子,要买对门乔大户家房子,那里吃酒罢。”玉箫道:“等住回,你休往那去,来和你说话。”书童道:“知道。”玉箫于是与他约会下,才拿衣服往后边去。
少顷,西门庆出来,就叫书童,分咐:“在家,别往那去,先写十二个请帖儿,都用大红纸封套,二十八日请官客吃庆官哥儿酒;教来兴儿买办东西,添厨役茶酒,预备桌面齐整;玳安和两名排军送帖儿,叫唱;留下琴童儿在堂客面前管酒。”分咐毕,西门庆上马送行去。吴月娘众姊妹,请堂客到齐,先在卷棚摆茶,然后大厅上屏开孔雀,褥隐芙蓉,上坐。席间叫四个妓女弹唱。果然西门庆到午后时分来家,家中安排食盒酒菜,邀应伯爵和陈敬济,兑七百两银子,往对门乔大户家成房子去。
堂客正饮酒中间,只见玉箫拿下银执壶酒并四个梨、个柑子,迳来厢房中送与书童儿吃。推开门,不想书童儿不在里面,恐人看见,连壶放下,就出来。可霎作怪,琴童儿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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