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出个四来。伯爵道:“谢子纯该吃四杯。”希大道:“折两杯罢,吃不得。”书童儿满斟两杯,先吃头杯,等他唱。席上伯爵二人把碟子荸荠都吃。西门庆道:“不会唱,说个笑话儿罢。”说道:“个人到果子铺问:“可有榧子?”那人说有。取来看,那买果子不住往口里放。卖果子说:‘你不买,如何只顾吃?’那人道:‘图他润肺。’那卖说:‘你便润肺,却心疼。’”众人都笑。伯爵道:“你若心疼,再拿两碟子来。媒人婆拾马粪--越发越晒。”谢希大吃。第三该西门庆掷。说:“留下金钗与表记。多少重?五六七钱。”西门庆拈起骰儿来,掷个五。书童儿也只斟上两锺半酒。谢希大道:“哥大量,也吃两杯儿,没这个理。哥吃四锺罢,只当俺家孝顺锺儿。”该韩伙计唱。韩道国让:“贲四哥年长。”贲四道:“不会唱,说个笑话儿罢。”西门庆吃过两锺,贲四说道:“官问*情事。问:‘你当初如何*他来?’那男子说:‘头朝东,脚也朝东*来。’官云:‘胡说!那里有个缺着行房道理!’旁边个人走来跪下,说道:‘告禀,若缺刑房,待小补罢!’”应伯爵道:“好贲四哥,你便益不失当家!你大官府又不老,别还可说,你怎个行房,你也补他?”贲四听见此言,唬把脸通红,说道:“二叔,什话!小人出于无心。”伯爵道:“什话?檀木靶,没刀儿,只有刀鞘儿。”那贲四在席上终是坐不住,去又不好去,如坐针毡相似。西门庆饮毕四锺酒,就轮该贲四掷。贲四才待拿起骰子来,只见来安儿来请:“贲四叔,外边有人寻你。问他,说是窑上人。”这贲四巴不得要去,听见这声,个金蝉脱壳走。西门庆道:“他去,韩伙计你掷罢。”韩道国举起骰儿道:“小人遵令。”说道:“夫人将棒打红娘。打多少?八九十下。”伯爵道:“该唱,不唱罢,也说个笑话儿。教书童合席都筛上酒,连你爹也筛上。听这个笑话:个道士,师徒二人往人家送疏。行到施主门首,徒弟把绦儿松些,垂下来。师父说:‘你看那样!倒相没屁股。’徒弟回头答道:‘没屁股,师父你日也成不得。’”西门庆骂道:“你这歪狗才,狗口里吐出什象牙来!”这里饮酒不题。
且说玳安先到前边,又叫画童,拿着灯笼,来吴大妗子家接李瓶儿。瓶儿听见说家里孩子哭,也等不得上拜,留下拜钱,就要告辞来家。吴大妗、二妗子那里肯放:“好歹等他两口儿上拜儿!”月娘道:“大妗子,你不知道,倒教他家去罢。家里没人,孩子好不寻他哭哩!俺多坐回儿不妨事。”那吴大妗子才放李瓶儿出门。玳安丢下画童,和琴童儿两个随轿子先来家。落后,上拜,堂客散时,月娘等四乘轿子,只打着个灯笼,况是八月二十四日,月黑时分。月娘问:“别灯笼在那里,如何只个?”棋童道:“小原拿两个来。玳安要个,和琴童先跟六娘家去。”月娘便不问,就罢。潘金莲有心,便问棋童:“你们头里拿几个来?”棋童道:“小和琴童拿两个来,落后玳安与画童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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