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赏元宵。
且说春梅、迎春、玉箫、兰香、小玉众人,见月娘不在,听见大门首吹打铜鼓弹唱,又放烟火,都打扮着走来,在围屏后扒着望外瞧。书童儿和画童儿两个,在围屏后火盆上筛酒。原来玉箫和书童旧有私情,两个常时戏狎。两个因按在处夺瓜子儿嗑,不防火盆上坐着锡瓶酒,推倒,那火烘烘望上腾起来,[氵崩]地灰起去。那王箫还只顾嘻笑,被西门庆听见,使下玳安儿来问:“是谁笑?怎这等灰起?”那日春梅穿着新白绫袄子,大红遍地金比甲,正坐在张椅儿上,看见他两个推倒酒,就扬声骂玉箫道:“好个怪浪*妇!见汉子,就邪不知怎样儿,只当两个把酒推倒才罢。都还嘻嘻哈哈,不知笑是甚!把火也[氵崩]死,平白落人恁头灰。”玉箫见他骂起来,唬不敢言语,往后走。慌书童儿走上去,回说:“小火盆上筛酒来,扒倒锡瓶里酒。”西门庆听,便不问其长短,就罢。
先是那日,贲四娘子打听月娘不在,平昔知道春梅、玉箫、迎春、兰香四个是西门庆贴身答应得宠姐儿,大节下安排许多菜蔬果品,使他女孩儿长儿来,要请他四个去他家里坐坐。众人领来见李娇儿。李娇儿说:“灯草拐杖──做不得主。你还请问你爹去。”问雪娥,雪娥亦发不敢承揽。看看挨到掌灯以后,贲四娘子又使长儿来邀四人。兰香推玉箫,玉箫推迎春,迎春推春梅,要会齐转央李娇儿和西门庆说,放他去。那春梅坐着,纹丝儿也不动,反骂玉箫等:“都是那没见食面行货子,从没见酒席,也闻些气儿来!就去不成,也不到央及他家去。个个鬼撺攥也似,不知忙些甚,教半个眼儿看上!”那迎春、玉箫、兰香都穿上衣裳,打扮齐齐整整出来,又不敢去,这春梅又只顾坐着不动身。书童见贲四嫂又使长儿来邀,说道:“拚着爹骂两句也罢,等上去替姐每禀禀去。”直走到西门庆身边,附耳说道:“贲四嫂家大节间要请姐每坐坐,姐教来禀问爹,去不去?”西门庆听,吩咐:“教你姐每收拾去,早些来,家里没人。”这书童连忙走下来,说道:“还亏到上头,言就准。教你姐快收拾去,早些来。”那春梅才慢慢往房里匀施脂粉去。
不时,四个都答儿里出门。书童扯围屏掩过半边来,遮着过去。到贲四家,贲四娘子见,如同天上落下来般,迎接进屋里。顶槅上点着绣球纱灯,张桌儿上整齐肴菜。赶着春梅叫大姑,迎春叫二姑,玉箫是三姑,兰香是四姑,都见过礼。又请过韩回子娘子来相陪。春梅、迎春上坐,玉箫、兰香对席,贲四嫂与韩回子娘子打横,长儿往来烫酒拿菜。按下这里不题。
西门庆因叫过乐工来吩咐:“你每吹套‘东风料悄’《好事近》与听。”正值后边拿上玫瑰元宵来,众人拿起来同吃,端香甜美味,入口而化,甚应佳节。李铭、王柱席前拿乐器,接着弹唱此词,端声韵悠扬,疾徐合节。这里弹唱饮酒不题。
且说玳安与陈敬济袖着许多花炮,又叫两个排军拿着两个灯笼,竟往吴大妗于家来接月娘。众人正在明间饮酒,见陈敬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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