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羞看鸾镜惜朱颜,手托香腮懒去眠。
瘦损纤腰宽翠带,泪流粉面落金钿。
薄幸恼人愁切切,芳心缭乱恨绵绵。
何时借得东风便,刮得檀郎到枕边。
话说潘金莲见西门庆拿*器包儿,与李瓶儿歇,足恼夜没睡,怀恨在心。到第二日,打听西门庆往衙门里去,老早走到后边对月娘说:“李瓶儿背地好不说姐姐哩!说姐姐会那等虔婆势,乔坐衙,别人生日,又要来管。‘你汉子吃醉进屋里来,又不曾在前边,平白对着人羞,望着丢脸儿。交恼,走到前边,把他爹赶到后边来。落后他怎也不在后边,还到房里来?两个黑夜说夜梯己话儿,只有心肠五脏没曾倒与罢。’”这月娘听,如何不恼!因向大妗子、孟玉楼说:“你们昨日都在跟前看着,又没曾说他甚。小厮交灯笼进来,只问声:‘你爹怎不进来?’小厮倒说:‘往六娘屋里去。’便说:‘你二娘这里等着,恁没槽道,却不进来!’论起来也不伤他,怎说虔婆势,乔坐衙?还把他当好人看成,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里看人去?干净是个绵里针、肉里刺货,还不知背地在汉子跟前架甚舌儿哩!怪道他昨日决烈就往前走。傻姐姐,那怕汉子成日在你屋里不出门,不想这心动动儿。个汉子丢与你们,随你们去,守寡不过。想着娶来之时,贼强人和门里门外不相逢,那等怎过来?”大妗子在旁劝道:“姑娘罢,看孩儿分上罢!自古宰相肚里好行船。当家人是个恶水缸儿,好也放在心里,歹也放在心里。”月娘道:“不拘几时,也要对这两句话。等问他,怎虔婆势,乔做衙?”金莲慌没口子说道:“姐姐宽恕他罢。常言大人不责小人过,那个小人没罪过?他在背地挑唆汉子,俺们这几个谁没吃他排说过?和他紧隔着壁儿,要与他般见识起来,倒不成!行动只倚着孩儿降人,他还说好话儿哩!说他孩儿到明日长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俺们都是饿死数儿--你还不知道哩!”吴大妗子道:“奶奶,那里有此话说?”月娘声儿也没言语。
常言:路见不平,也有向灯向火。不想西门大姐平日与李瓶儿最好,常没针线鞋面,李瓶儿不拘好绫罗缎帛就与他,好汗巾手帕两三方背地与大姐,银钱不消说。当日听此话,如何不告诉他。李瓶儿正在屋里与孩子做端午戴绒线符牌,及各色纱小粽子并解毒艾虎儿。只见大姐走来,李瓶儿让他坐,又交迎春:“拿茶与你大姑娘吃。”大姐道:“头里请你吃茶,你怎不来?”李瓶儿道:“打发他爹出门,赶早凉与孩子做这戴碎生活儿来。”大姐道:“有桩事儿,也不是舌头,敢来告你说:你没曾恼着五娘?他对着俺娘,如此这般说你篇是非--说你说俺娘虔婆势,乔做衙。如今俺娘要和你对话哩!你别要说对你说,交他怪。你须预备些话儿打发他。”这李瓶儿不听便罢,听此言,手中拿着那针儿通拿不起来,两只胳膊都软,半日说不出话来,对着大姐掉眼泪,说道:“大姑娘,那里有字儿?昨晚在后边,听见小厮说他爹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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