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头发。小周儿铺下梳篦家活,与他篦头栉发。观其泥垢,辨其风雪,跪下讨赏钱,说:“老爹今岁必有大迁转,发上气色甚旺。”西门庆大喜。篦头,又叫他取耳,掐捏身上。他有滚身上弄儿家活,到处与西门庆滚捏过,又行导引之法,把西门庆弄浑身通泰。赏他五钱银子,教他吃饭,伺候着哥儿剃头。西门庆就在书房内,倒在大理石床上就睡着。
那日杨姑娘起身,王姑子与薛姑子要家去。吴月娘将他原来盒子都装些蒸酥茶食,打发起身。两个姑子,每人都是五钱银子,两个小姑子,与他两匹小布儿,管待出门。薛姑子又嘱咐月娘:“到壬子日把那药吃,管情就有喜事。”月娘道:“薛爷,你这去,八月里到生日,好来走走,这里盼你哩。”薛姑子合掌问讯道:“打搅。菩萨这里,到那日定来。”于是作辞。月娘众人都送到大门首。月娘与大妗子回后边去。只有玉楼、金莲、瓶儿、西门大姐、李桂姐抱着官哥儿,来到花园里游玩。李瓶儿道:“桂姐,你递过来,等抱罢。”桂姐道:“六娘,不妨事,心里要抱抱哥子。”玉楼道:“桂姐,你还没到你爹新收拾书房里瞧瞧哩。”到花园内,金莲见紫薇花开得烂熳,摘两朵与桂姐戴。于是顺着松墙儿到翡翠轩,见里面摆设床帐屏几、书画琴棋,极其潇洒。床上绡帐银钩,冰簟珊枕。西门庆倒在床上,睡思正浓。旁边流金小篆,焚着缕龙涎。绿窗半掩,窗外芭蕉低映。潘金莲且在桌上掀弄他香盒儿,玉楼和李瓶儿都坐在椅儿上,西门庆忽翻过身来,看刚见众妇人都在屋里,便道:“你每来做甚?”金莲道:“桂姐要看看你书房,俺每引他来瞧瞧。”那西门庆见他抱着官哥儿,又引逗回。忽见画童来说:“应二爹来。”众妇人都乱走不迭,往李瓶儿那边去。应伯爵走到松墙边,看见桂姐抱着官哥儿,便道:“好呀!李桂姐在这里。”故意问道:“你几时来?”那桂姐走,说道:“罢,怪花子!又不关你事,问怎?”伯爵道:“好小*妇儿,不关事也罢,你且与个嘴着。”于是搂过来就要亲嘴。被桂姐用手只推,骂道:“贼不得人意怪攮刀子,若不是怕唬哥子,这扇把子打你……”西门庆走出来看见,说道:“怪狗才,看唬孩儿!”因教书童:“你抱哥儿送与你六娘去。”那书童连忙接过来。奶子如意儿正在松墙拐角边等候,接去。伯爵和桂姐两个站着说话,问:“你事怎样?”桂姐道:“多亏爹这里可怜见,差保哥替往东京说去。”伯爵道:“好,好,也罢。如此你放心些。”说毕,桂姐就往后边去。伯爵道:“怪小*妇儿,你过来,还和你说话。”桂姐道:“走走就来。”于是也往李瓶儿这边来。
伯爵与西门庆才唱喏坐。西门庆道:“昨日在夏龙溪家吃酒,大巡宋道长那里差人送礼,送口鲜猪。恐怕放不,今早旋叫厨子来卸开,用椒料连猪头烧。你休去,如今请谢子纯来,咱每打双陆,同享罢。”面使琴童儿:“快请你谢爹去。你说应二爹在这里。”琴童儿应诺去。伯爵因问:“徐家银子讨来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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