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起来,交跌倒,把脸都磕破。请任医官来看,说脉息比前沉重。吃药,倒越发血盛。”伯爵道:“你请胡太医来看,怎说?”西门庆道:“胡大医说,是气冲血管,吃他,也不见动静。今日韩伙计说,门外个赵太医,名唤赵龙岗,专科看妇女,使小厮请去。把焦愁不。生生为这孩子不好,白日黑夜思虑起这病来。妇女人家,又不知个回转,劝着他,又不依你,叫无法可处。”
正说着,平安来报:“乔亲家爹来。”西门庆面让进厅上,同伯爵叙礼坐下。乔大户道:“闻得六亲家母有些不安,特来候问。”西门庆道:“便是。向因小儿没,着忧戚,身上原有些不调,又发起来。蒙亲家挂念。”乔大户道:“也曾请人来看不曾?”西门庆道:“常吃任后溪药,昨日又请大街胡先生来看,吃药越发转盛。今日又请门外专看妇人科赵龙岗去。”乔大户道:“咱县门前住何老人,大小方脉俱精。他儿子何歧轩,见今上个冠带医士。亲家何不请他来看看亲家母?”西门庆道:“既是好,等赵龙岗来,来过再请他来看看。”乔大户道:“亲家,依愚见,不如先请何老人来,再等赵龙岗来,叫他两个细讲讲,就论出病原来。然后下药,无有不效之理。”西门庆道:“亲家说是。”面使玳安拿拜帖儿和乔通去请。
那消半晌,何老人到来,与西门庆、乔大户等作揖,让于上面坐下。西门庆举手道:“数年不见你老人家,不觉越发苍髯皓首。”乔大户又问:“令郎先生肄业盛行?”何老人道:“他逐日县中迎送,也不得闲,倒是老拙常出来看病。”伯爵道:“你老人家高寿,还这等健朗。”何老人道:“老拙今年痴长八十岁。”叙毕话,看茶上来吃,小厮说进去。须臾,请至房中,就床看李瓶儿脉息,旋搊扶起来,坐在炕上,形容瘦十分狼狈。但见他──
面如金纸,体似银条。看看减褪丰标,渐渐消磨精彩。隐隐耳虚闻磐响,昏昏眼暗觉萤飞。六脉细沉,灵缥缈,丧门吊客已临身,扁鹊卢医难下手。
何老人看脉息,出到厅上,向西门庆、乔大户说道:“这位娘子,乃是精冲血管起,然后着气恼。气与血相搏,则血如崩。不知当初起病之由是也不是?”西门庆道:“是便是,却如何治疗?”正论间,忽报:“琴童和王经请赵先生来。”何老人便问:“是何人?”西门庆道:“也是伙计举来医者,你老人家只推不知,待他看脉息,你老人家和他讲讲,好下药。”不时,赵大医从外而入,西门庆与他叙礼毕,然后与众人相见。何、乔二老居中,让他在左,伯爵在右,西门庆主位相陪。吃茶,赵太医便问:“列位尊长贵姓?”乔大户道:“俺二人姓何,姓乔。”伯爵道:“在下姓应。老先想就是赵龙岗先生。”赵太医答道:“龙岗是贱号。在下以医为业,家祖见为太医院院判,家父见充汝府良医,祖传三辈,习学医术。每日攻习王叔和、东垣勿听子《药性赋》、《黄帝素问》、《难经》、《活人书》、《丹溪纂要》、《丹溪心法》、《洁古老脉诀》、《加减十三方》、《千金奇效良方》、《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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