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赏赐与厨役并吹打各色人役,就起身,说道:“学生厚扰日,就此告回。”那公公那里肯放,说道:“今日正下班,要与大人请教。有甚大酒席,只是清坐而已,教大人受饥。”西门庆道:“承老公公赐这等美馔,如何反言受饥!学生回去歇息歇息,明早还要与天泉参谒参谒兵科,好领札付挂号。”何太监道:“既是大人要与家做官同干事,何不令人把行李搬过来家住两日?这后园儿里有几间小房儿,甚是僻静,就早晚和做官理会些公事儿也方便些,强如在别人家。”西门庆道:“在这里最好,只是使夏公见怪,相学生疏他般。”何太监道:“没说。如今时年,早晨不做官,晚夕不唱喏,衙门是恁偶戏衙门。虽故当初与他同僚,今日前官已去,后官接管承行,与他就无干。他若这等说,他就是个不知道理人。今日定要和大人坐夜,不放大人去。”唤左右:“下边房里快放桌儿,管待你西门老爹大官儿饭酒。家差几个人,跟他即时把行李都搬来。”又吩咐:“打扫后花园西院干净,预备铺陈,炕中笼下炭火。”堂上呼,阶下百诺,答应下去。西门庆道:“老公公盛情,只是学生得罪夏公。”何太监道:“他既出衙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管他那銮驾库事,管不咱提刑所事。难怪于你。”不由分说,就打发玳安并马上人吃酒饭,差几名军牢,各拿绳扛,迳往崔中书家搬取行李去。
何太监道:“又件相烦大人:家做官到任所,还望大人替他看所宅舍儿,好搬取家小。今先教他同大人去,待寻下宅子,然后打发家小起身。也不多,连几房家人也只有二三十口。”西门庆道:“老公公吩咐,要看多少银子宅舍?”何太监道:“也得千金外房儿才够住。”西门庆道:“夏龙溪他京任不去,他所房子倒要打发,老公公何不要与天泉住,举两得其便。此宅门面七间,到底五层,仪门进去大厅,两边厢房,鹿角顶,后边住房、花亭,周围群房也有许多,街道又宽阔,正好天泉住。”何太监道:“他要许多价值儿?”西门庆道:“他对说原是千三百两,又后边添盖层平房,收拾处花亭。老公公若要,随公公与他多少罢。”何太监道:“托大人,随大人主张就是。趁今日在家,差个人和他说去,讨他那原文书瞧瞧。难得寻下这房舍儿,家做官去到那里,就有个归着。”
不时,只见玳安同众人搬行李来回话。西门庆问:“贲四、王经来不曾?”玳安道:“王经同押衣箱行李先来。还有轿子,叫贲四在那里看守着哩。”西门庆因附耳低言:“如此这般上覆夏老爹,借过那里房子原契来,何公公要瞧瞧。就同贲四答儿来。”这玳安应去。不时,贲四青衣小帽,同玳安拿文书回西门庆说:“夏老爹多多上覆:既是何公公要,怎好说价钱!原文书都拿来。又收拾添盖,使费许多,随爹主张罢。”西门庆把原契递与何太监亲看遍,见上面写着千二百两,说道:“这房儿想必也住几年,未免有些糟烂,也别要说收拾,大人面上还与他原价。”那贲四连忙跪下说:“何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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