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炉台站着,不知五娘几时走来,也不听见他脚步儿响。”孙雪娥道:“他单会行鬼路儿,脚上只穿毡底鞋,你可知听不见。想着起头儿来时,该和合多少气!背地打伙儿嚼说,教爹打那两顿,娘还说和他偏生好斗。”月娘道:“他活埋惯人,今日还要活埋哩。你刚才不见他那等撞头打滚儿,径使你爹来家知道,管就把翻倒底下。”李娇儿笑道:“大娘没说,反世界!”月娘道:“你不知道,他是那九条尾狐狸精,把好吃他弄死,且稀罕能多少骨头肉儿!你在俺家这几年,虽是个院中人,不像他久惯牢头。你看他昨日那等气势,硬来屋里叫汉子:‘你不往前边去,等不你,先去。’恰似只他个人汉子般,就占住。不是心中不恼,他从东京来家,就不放夜儿进后边来。个人生日,也不往他屋里走走儿去。十个指头,都放在你口内才罢。”大妗子道:“姑娘,你耐烦,你又常病儿痛儿,不贪此事,随他去罢。不争你为众好,与人为怨结仇。”劝回,玉箫安排上饭来,也不吃,说道:“这回好头疼,心口内有些恶没没上来。”教玉箫:“那边炕上,放下枕头,且躺躺去。”分付李娇儿:“你们陪大妗子吃饭。”那日,郁大姐也要家去,月娘分付:“装盒子点心,与他五钱银子。”打发去。
却说西门庆衙门中审问贼情,到午牌时分才来家。正值荆都监家人讨回帖,西门庆道:“多谢你老爹重礼。如何这等计较?你还把那礼扛将回去,等明日说成取家来。”家人道:“家老爹没分付,小怎敢将回去,放在老爹这里也是般。”西门庆道:“既恁说,你多上覆,知道。”拿回贴,又赏家人两银子。因进上房,见月娘睡在炕上,叫半日,白不答应。问丫鬟,都不敢说。走到前边金莲房里,见妇人蓬头撒脑,拿着个枕头睡,问着又不言语,更不知怎。面封银子,打发荆都监家人去,走到孟玉楼房中问。玉楼隐瞒不住,只得把月娘和金莲早辰嚷闹合气之事,备说遍。
这西门庆慌,走到上房,把手把月娘拉起来,说道:“你甚要紧,自身上不方便,理那小*妇儿做甚?平白和他合甚气?”月娘道:“和他合气,是偏生好斗寻趁他来?他来寻趁将来!你问众人不是?早辰好意摆下茶儿,请他娘来吃。他使性子把他娘打发去,便走来后边撑着头儿和嚷,自家打滚撞头,鬟髻都踩扁,皇帝上位叫,只是没打在脸上罢。若不是众人拉劝着,是也打成块。他平白欺负惯人,他心里也要把降伏下来。行动就说:‘你家汉子说条念款将来,打发罢,不在你家。’句话儿出来,他就是十句说不下来,嘴似淮洪般,拿甚骨秃肉儿拌他过?专会那泼皮赖肉,气身子软瘫儿热化,甚孩子李子,就是太子也成不。如今倒弄不死不活,心口内只是发胀,肚子往下鳖坠着疼,头又疼,两只胳膊都麻。刚才桶子上坐这回,又不下来。若下来也干净,省死做带累肚子鬼。到半夜寻条绳子,等吊死,随你和他过去。往后没又像李瓶儿,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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