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有郁大姐罢,他从几时来也来叫,不得闲,在这里唱与大妗奶奶听哩。大妗奶奶到说你去走走再来,他不肯来哩。”这春梅不听便罢,听三尸神,bao跳,五脏气冲天,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遍双腮。众人拦阻不住,阵风走到上房里,指着申二姐顿大骂道:“你怎对着小厮说‘那里又钻出个大姑娘来’,‘稀罕他也来叫’?你是甚总兵官娘子,不敢叫你!俺们在那毛里夹着,是你抬举起来,如今从新钻出来?你无非是个走千家门、万家户,贼狗攮瞎*妇!你来俺家才走多少时儿,就敢恁量视人家?你会晓甚好成样套数儿,左右是那几句东沟篱,西沟坝,油嘴狗舌,不上纸笔那胡歌野词,就拿班做势起来!俺家本司三院唱老婆,不知见过多少,稀罕你。韩道国那*妇家兴你,俺这里不兴你。你就学与那*妇,也不怕。你好不好趁早儿去,贾妈妈与离门离户。”那大妗子拦阻说道:“快休要破口。”把申二姐骂睁睁,敢怒而不敢言,说道:“耶(口乐)(口乐),这位大姐,怎恁般粗鲁性儿,就是刚才对着大官儿,也没曾说甚歹话,怎就这般言语,泼口骂出来!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春梅越发恼,骂道:“贼食,唱与人家听。趁早儿与走,再也不要来。”申二娘道:“没赖在你家!”春梅道:“赖在家,叫小厮把鬓毛都撏光你。”大妗子道:“你这孩儿,今日怎恁样儿,还不往前边去罢。”那春梅只顾不动身。这申二姐面哭哭啼啼下炕来,拜辞大妗子,收拾衣裳包子,也等不轿子来,央及大妗子使平安对过叫将画童儿来,领他往韩道国家去。春梅骂顿,往前边去。大妗子看着大姐和玉箫说道:“他敢前边吃酒进来,不然如何恁冲言冲语!骂也不好看。你叫他慢慢收拾去就是,立逼着撵他去,又不叫小厮领他,十分水深人不过。”玉箫道:“他们敢在前头吃酒来?”
却说春梅走到前边,还气狠狠向众人说道:“方才把贼瞎*妇两个耳刮子才好。他还不知道是谁哩!叫着他张儿致儿,拿班做势儿。”迎春道:“你砍枝损百枝,忌口些,郁大姐在这里。”春梅道:“不是这等说。像郁大姐在俺家这几年,大大小小,他恶讪那个来?教他唱个儿,他就唱。那里像这贼瞎*妇大胆。他记得甚成样套数,左来右去,只是那几句《山坡羊》、《琐南枝》,油里滑言语,上个甚抬盘儿也怎?才乍听这个曲儿也怎?见他心里就要把郁大姐挣下来般。”郁大姐道:“可不怎。昨日晚夕,大娘教唱小曲儿,他就连忙把琵琶夺过去,他要唱。大姑娘你也休怪,他怎知道咱家里深浅?他还不知把你当谁人看成。”春梅道:“刚才不骂:你上覆韩道国老婆那贼*妇,你就学与他,也不怕他。”潘姥姥道:“姐姐,你没要紧气恁样儿。”如意儿道:“倾杯儿酒,与大姐姐消消儿恼。”迎春道:“这女儿着恼就是气。”便道:“郁大姐,你拣套好曲儿唱个伏侍他。”这郁大姐拿过琵琶来,说道:“等唱个“莺莺闹卧房”《山坡羊》儿。与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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