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软欲浓。有诗为证:
聚散无凭在梦中,起来残烛映纱红。
钟情自古多神合,谁道阳台路不通。
两个云雨欢娱,到更时分起来。整衣理鬓,丫鬟复酾美酒,重整佳肴,又饮勾几杯。问玳安:“有灯笼、伞没有?”玳安道:“琴童家去取灯笼、伞来。”这西门庆方才作别,鸨子、粉头相送出门,看着上马。郑月儿扬声叫道:“爹若叫,蚤些来说。”西门庆道:“知道。”面上马,打着伞出院门,路踏雪到家中。对着吴月娘,只说在狮子街和吴二舅饮酒,不在话下。宿晚景题过。到次日,却是初八日,打听何千户行李,都搬过夏家房子内去,西门庆送四盒细茶食、五钱折帕贺仪过去。只见应伯爵蓦地走来。西门庆见雪晴,风色甚冷,留他前边书房中向火,叫小厮拿菜儿,留他吃粥,因说道:“昨日乔亲家、云二哥礼并折帕,都送去。你人情,也替你封二钱出上。你不消与他罢,只等发柬请吃酒。”应伯爵举手谢,因问:“昨日安大人三位来做甚?那两位是何人?”西门庆道:“那两个,个是雷兵备,个是汪参议,都是浙江人,要在这里摆酒。明日请杭州赵霆知府,新升京堂大理寺丞,是他每本府父母官,相处分上,又不可回他。通身只三两分资。”伯爵道:“大凡文职好细,三两银子勾做甚!哥少不得赔些儿。”西门庆道:“这雷兵备,就是问黄四小舅子孙文相,昨日还对题起开除他罪名哩。”伯爵道:“你说他不仔细,如今还记着,折准摆这席酒才罢。”
说话之间,伯爵叫:“应宝,你叫那个人来见你大爹。”西门庆便问:“是何人?”伯爵道:“个小后生,倒也是旧人家出身。父母都没,自幼在王皇亲宅内答应。已有媳妇儿,因在庄子上和般家人不和,出来。如今闲着,做不甚。他与应宝是朋友,央及应宝要投个人家。今早应宝对说:‘爹倒好举荐与大爹宅内答应。’便说:‘不知你大爹用不用?’”因问应宝:“他叫甚名字?你叫他进来。”应宝道:“他姓来,叫来友儿。”只见那来友儿,扒在地上磕个头起来,帘外站立。伯爵道:“若论他这身材膂力尽有,掇轻负重却去。”因问:“你多少年纪?”来友儿道:“小二十岁。”又问:“你媳妇没子女?”那人道:“只光两口儿。”应宝道:“不瞒爹说,他媳妇才十九岁儿,厨灶针线,大小衣裳都会做。”西门庆见那人低头并足,为人朴实,便道:“既是你应二爹来说,用心在这里答应。”分付:“拣个好日期,写纸文书,两口儿搬进来罢。”那来友儿磕个头。西门庆就叫琴童儿领到后边,见月娘众人磕头去。月娘就把来旺儿原住那间房与他居住。伯爵坐回,家去。应宝同他写纸投身文书,交与西门庆收,改名来爵,不在话下。
却说贲四娘子,自从他家长儿与夏家,每日买东买西,只央及平安儿和来安、画童儿。西门庆家中这些大官儿,常在他屋里打平和儿吃酒。贲四娘子和气,就定出菜儿来,或要茶水,应手而至。就是贲四时铺中归来撞见,亦不见怪。以此今日他不在家,使着那个不替他动?玳安儿与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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