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儿吹来家!”叫金大姐:“倒茶与姑夫吃。”金大姐道:“刚才吃茶。”敬济道:“无事不来。如此这般,与五娘勾搭日久,今被秋菊丫头戳舌,把俺两个姻缘拆散。大娘与大姐是疏淡。与六姐拆散不开,二人离别日久,音信不通,欲稍寄数字进去与他。无人得到内里,须央及你,如此这般通个消息。”向袖中取出两银子来:“这些微礼,权与薛妈买茶吃。”那薛嫂闻其言,拍手打掌笑起来,说道:“谁家女婿戏丈母?世间那里有此事!姑夫,你实对说,端你怎得手来?”敬济道:“薛嫂禁声,且休取笑。有这柬贴封好在此,好歹明日替送与他去。”薛嫂手接说:“你大娘从进香回来,还没看他去,两当节,去走走。”敬济道:“在那里讨你信?”薛嫂道:“往铺子里寻你回话。”说毕,敬济骑头口来家。
次日,薛嫂提着花箱儿,先进西门庆家上房看月娘。坐回,又到孟玉楼房中,然后才到金莲这边。金莲正放桌儿吃粥。春梅见妇人闷闷不乐,说道:“娘,你老人家也少要忧心。是非有无,随人说去。如今爹也没,大娘他养不出个墓生儿来,莫不是也来路不明?他也难管你暗地事。你把心放开,料天塌还有撑天大汉哩。人生在世,且风流日是日。”于是筛上酒来,递钟与妇人说:“娘且吃杯儿暖酒,解解愁闷。”因见阶下两只犬儿交恋在处,说道:“畜生尚有如此之乐,何况人而反不如此乎?”正饮酒,只见薛嫂儿来到,向金莲道个万福,又与春梅拜拜,笑道:“你娘儿们好受用。”因观二犬恋在处,又笑道:“你家好祥瑞,你娘儿每看着怎不解闷!”妇人道:“那阵风儿今日刮你来,怎向不来走走?”面让薛嫂坐。薛嫂儿道:“整日干不知甚,只是不得闲。大娘顶上进香来,也不曾看他,刚才好不怪。西房三娘也在跟前,留两对翠花,对大翠围发,好快性,就称八钱银子与。只是后边雪姑娘,从八月里要两对线花儿,该二钱银子,白不与。好悭吝人!对你说,怎不见你老人家?”妇人道:“这两日身中有些不自在,不曾出去走动。”春梅面筛钟酒,递与薛嫂儿。薛嫂忙又道万福,说:“进门就吃酒。”妇人道:“你到明日养个好娃娃。”薛嫂儿道:“养不,俺家儿子媳妇儿金大姐,倒新添个娃儿,才两个月来。”又道:“你老人家没爹,终日这般冷清清。”妇人道:“说不得,有他在好,如今弄俺娘儿们折磨。不瞒老薛说,如今俺家中人多舌头多,他大娘自从有这孩儿,把心肠儿也改变,姊妹不似那咱亲热。这两日来心里不自在,二来因些闲话,没曾往那边去。”春梅道:“都是俺房里秋菊这奴才,大娘不在,霹空架俺娘篇是非,把也扯在里面,好不乱哩。”薛嫂道:“就是房里使那大姐?他怎倒弄主子?自古穿青衣,抱黑柱。这个使不。”妇人使春梅:“你瞧瞧那奴才,只怕他又来听。”春梅道:“他在厨下拣米哩!这破包篓奴才,在这屋就是走水槽,单管屋里事儿往外学舌。”薛嫂道:“这里没人,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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