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便脱身不得,口中只叫:“都头不消动意,大娘子自做出来,不干事。”武松道:“老猪狗,都知道,你赖那个?你教西门庆那厮垫发充军去,今日怎生又回家!西门庆那厮却在那里?你不说时,先剐这个*妇,后杀你这老猪狗!”提起刀来,便望那妇人脸上撇两撇。
妇人慌忙叫道:“叔叔且饶,放起来,等说便。”武松提,提起那婆娘,旋剥净,跪在灵桌子前。武松喝道:“*妇快说!”那妇人唬得魂不附体,只得从实招说,将那时收帘子打西门庆起,并做衣裳入马通*,后怎踢伤武大心窝,王婆怎地教唆下毒,拨置烧化,又怎娶到家去,五十,从头至尾,说遍。王婆听见,只是暗中叫苦,说:“傻才料,你实说,却教老身怎支吾。”这武松面就灵前手揪着妇人,手浇奠酒,把纸钱点着,说道:“哥哥,你阴魂不远,今日武松与你报仇雪恨。”那妇人见势头不好,才待大叫。被武松向炉内挝把香灰,塞在他口,就叫不出来。然后劈脑揪番在地。那妇人挣扎,把(髟狄)髻簪环都滚落。武松恐怕他挣扎,先用油靴只顾踢他肋肢,后用两只手去摊开他胸脯,说时迟,那时快,把刀子去妇人白馥馥心窝内只剜,剜个血窟窿,那鲜血就冒出来。那妇人就星眸半闪,两只脚只顾登踏。武松口噙着刀子,双手去斡开他胸脯,扎乞声,把心肝五脏生扯下来,血沥沥供养在灵前。后方刀割下头来,血流满地。迎儿小女在旁看见,唬只掩脸。武松这汉子端好狠也。可怜这妇人,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日无常万事休。亡年三十二岁。但见:
手到处青春丧命,刀落时红粉亡身。七魄悠悠,已赴森罗殿上;三魂渺渺,应归枉成城中。好似初春大雪压折金钱柳,腊月狂风吹折玉梅花。这妇人娇媚不知归何处,芳魂今夜落谁家?
古人有诗首,单悼金莲死好苦也:
堪悼金莲诚可怜,衣裳脱去跪灵前。
谁知武二持刀杀,只道西门绑腿顽。
往事看嗟场梦,今身不值半文钱。
世间命还命,报应分明在眼前。
武松杀妇人,那婆子便叫:“杀人!”武松听见他叫,向前刀,也割下头来。拖过尸首。边将妇人心肝五脏,用刀插在后楼房檐下。那时有初更时分,倒扣迎儿在屋里。迎儿道:“叔叔,害怕!”武松道:“孩儿,顾不得你。”武松跳过王婆家来,还要杀他儿子王潮。不想王潮合当不该死,听见他娘这边叫,就知武松行凶,推前门不开,叫后门也不应,慌走去街上叫保甲。那两邻明知武松凶恶,谁敢向前。武松跳过墙来,到王婆房内,只见点着灯,房内人也没有。面打开王婆箱笼,就把他衣服撇地。那百两银子止交与吴月娘二十两,还剩八十五两,并些钗环首饰,武松都包裹。提朴刀,越后墙,赶五更挨出城门,投十字坡张青夫妇那里躲住,做头佗,上梁山为盗去。正是:
平生不作绉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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