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去。”来昭道:“也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少待片时,等进去。两位奶奶,位奶奶有哥儿,位奶奶无哥儿,不知是那位奶奶要嫁人?”陶妈妈道:“衙内小老爹说,清明那日郊外曾看见来,是面上有几点白麻子那位奶奶。”
来昭听,走到后边,如此这般告诉月娘说:“县中使个官媒人在外面。”倒把月娘吃惊,说:“家并没半个字儿迸出,外边人怎得晓?”来昭道:“曾在郊外,清明那日见来,说脸上有几个白麻子儿。”月娘便道:“莫不孟三姐也‘腊月里罗卜--动人心’?忽剌八要往前进嫁人?正是‘世间海水知深浅,惟有人心难忖量’”。面走到玉楼房中坐下,便问:“孟三娘,奴有件事儿来问你,外面有个保山媒人,说是县中小衙内,清明那日曾见你面,说你要往前进。端有此话?”看官听说,当时没巧不成话,自古姻缘着线牵。那日郊外,孟玉楼看见衙内生表人物,风流博浪,两家年甲多相仿佛,又会走马拈弓弄箭,彼此两情四目都有意,已在不言之表。但未知有妻子无妻子,口中不言,心内暗度:“男子汉已死,奴身边又无所出。虽故大娘有孩儿,到明日长大,各肉儿各疼。闪树倒无阴,竹篮儿打水。”又见月娘自有孝哥儿,心肠改变,不似往时,“不如往前进步,寻上个叶落归根之处,还只顾傻傻守些甚?到没担阁奴青春年少。”正在思慕之间,不想月娘进来说此话,正是清明郊外看见那个人,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愧,口里虽说:“大娘休听人胡说,奴并没此话。”不觉把脸来飞红,正是:
含羞对众休开口,理鬓无言只揾头。
月娘说:“此是各人心里事,奴也管不许多。”面叫来昭:“你请那保山进来。”来昭门首唤陶妈妈,进到后边见月娘,行毕礼数,坐下。小丫鬟倒茶吃。月娘便问:“保山来,有甚事?”陶妈妈便道:“小媳妇无事不登三宝殿,奉本县正宅衙内分付,说贵宅上有位奶奶要嫁人,讲说亲事。”月娘道:“俺家这位娘子嫁人,又没曾传出去,你家衙内怎得知道?”陶妈妈道:“俺家衙内说来,清明那日,在郊外亲见这位娘子,生长挑身材,瓜子面皮,脸上有稀稀几个白麻子,便是这位奶奶。”月娘听,不消说就是孟三姐。于是领陶妈妈到玉楼房中明间内坐下。
等勾多时,玉楼梳洗打扮出来。陶妈妈道万福,说道:“就是此位奶奶,果然话不虚传,人材出众,盖世无双,堪可与俺衙内老爹做个正头娘子。”玉楼笑道:“妈妈休得乱说。且说你衙内今年多大年纪?原娶过妻小没有?房中有人也无?姓甚名谁?有官身无官身?从实说来,休要捣谎。”陶妈妈道:“天,天!小媳妇是本县官媒,不比外边媒人快说谎。有句说句,并无虚假。俺知县老爹年五十多岁,止生衙内老爹人,今年属马,三十岁,正月二十三日辰时建生。见做国子监上舍,不久就是举人、进士。有满腹文章,弓马熟闲,诸子百家,无不通晓。没有大娘子二年光景,房内止有个从嫁使女答应,又不出众。要寻个娘子当家,敬来宅上说此亲事。若是咱府上做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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