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打听孟玉楼嫁李知县儿子李衙内,带过许多东西去。三年任满,李知县升在浙江严州府做通判,领凭起身,打水路赴任去。这陈敬济因想起昔日在花园中拾孟玉楼那根簪子,就要把这根簪子做个证儿,赶上严州去。只说玉楼先与他有*,与他这根簪子,不合又带许多东西,嫁李衙内,都是
猛虎冯其威,往往遭急缚。
雷吼徒,bao哮,枝撑已在脚。
忽看皮寝处,无复晴闪烁。
人有甚于斯,尽以劝元恶。
话说李衙内打玉簪儿顿,即时叫陶妈妈来领出,卖八两银子,另买个十八岁使女,名唤满堂儿上灶,不在话下。
却表陈敬济,自从西门大姐来家,交还许多床帐妆奁,箱笼家伙,三日场嚷,五日场闹,问他娘张氏要本钱做买卖。他母舅张团练,来问他母亲借五十两银子,复谋管事。被他吃醉,往张舅门上骂嚷。他张舅受气不过,另问别处借银子,干成管事,还把银子交还交来。他母亲张氏,着场重气,染病在身,日逐卧床不起,终日服药,请医调治。吃他逆殴不过,只得兑出三百两银子与他,叫陈定在家门首,打开两间房子开布铺,做买卖。敬济便逐日结交朋友陆三郎、杨大郎狐朋狗党,在铺中弹琵琶,抹骨牌,打双陆,吃半夜酒,看看把本钱弄下去。陈定对张氏说他每日饮酒花费。张氏听信陈定言语,便不肯托他。敬济反说陈定染布去,克落钱,把陈定两口儿撵出来外边居住,却搭杨大郎做伙计。这杨大郎名唤杨光彦,绰号为铁指甲,专粜风卖雨,架谎凿空。他许人话,如捉影捕风,骗人财,似探囊取物。这敬济问娘又要出二百两银子来添上,共凑五百两银子,信着他往临清贩布去。
这杨大郎到家收拾行李,跟着敬济从家中起身,前往临清马头上寻缺货去。到临清,这临清闸上是个热闹繁华大马头去处,商贾往来之所,车辆辐凑之地,有三十二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这敬济终是年小后生,被这杨大郎领着游娼楼,登酒店,货物到贩得不多。因走在娼楼,见个粉头,名唤冯金宝,生风流俏丽,色艺双全。问青春多少,鸨子说:“姐儿是老身亲生之女,止是他人挣钱养活。今年青春才交二九十八岁。”敬济见,心目荡然,与鸨子五两银子房金,连和他歇几夜。杨大郎见他爱这粉头,留连不舍,在旁花言说念,就要娶他家去。鸨子开口要银百二十两,讲到百两上,兑银子,娶来家。路上用轿抬着,杨大郎和敬济都骑马,押着货物车走,路扬鞭走马,那样欢喜。正是:
多情燕子楼,马道空回首。
载得武陵春,陪作鸾凰友。
张氏见敬济货到贩得不多,把本钱到娶个唱来家,又着口重气,呜呼哀哉,断气身亡。这敬济不免买棺装殓,念经做七,停放七光景,发送出门,祖茔合葬。他母舅张团练看他娘面上,亦不和他般见识。这敬济坟上覆墓回来,把他娘正房三间,中间供养灵位,那两间收拾与冯金宝住,大姐到住着耳房。又替冯金宝买丫头重喜儿伏侍。门前杨大郎开着铺子,家里大酒大肉买与唱吃。每日只和唱睡,把大姐丢着不去揪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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