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抬盒人抬进礼物。任道士见帖儿上写着:“谨具粗段端,鲁酒樽,豚蹄副,烧鸭二只,树果二盒,白金五两。知生王宣顿首拜。”连忙稽首谢道:“老居士何以见赐许多重礼,使小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见陈敬济头戴金梁道髻,身穿青绢道衣,脚下云履净袜,腰系丝绦,生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如傅粉,走进来向任道士倒身下拜,拜四双八拜。任道士因问他:“多少青春?”敬济道:“属马,交新春二十四岁。”任道士见他果然伶俐,取他个法名,叫做陈宗美。原来任道士手下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姓金,名宗明;二徒弟姓徐,名宗顺。他便叫陈宗美。王杏庵都请出来,见礼数。面收礼物,小童掌上灯来,放卓儿,先摆饭,后吃酒。肴品杯盘,堆满桌上,无非是鸡蹄鹅鸭鱼肉之类。王老吃不多酒,徒弟轮番劝勾几巡,王老不胜酒力告辞。房中自有床铺,安歇宿。
到次日清晨,小童舀水净面,梳洗盥漱毕,任道士又早来递茶。不时,摆饭,又吃两杯酒,喂饱头口,与抬盒人力钱。王老临起身,叫过敬济来分付:“在此好生用心习学经典,听师父指教。常来看你,按季送衣服鞋袜来与你。”又向任道士说:“他若不听教训,任责治,老拙并不护短。”面背地又嘱付敬济:“去后,你要洗心改正,习本等事业。你若再不安分,不管你。”那敬济应诺道:“儿子理会。”王老当下作辞任道士,出门上马,离晏公庙,回家去。
敬济自此就在晏公庙做道士。因见任道士年老赤鼻,身体魁伟,声音洪亮,部髭髯,能谈善饮,只专迎宾送客。凡应大小事,都在大徒弟金宗明手里。那时,朝廷运河初开,临清设二闸,以节水利。不拘官民,船到闸上,都来庙里,或求神福,或来祭愿,或设卦与笤,或做好事。也有布施钱米,也有馈送香油纸烛,也有留松蒿芦席。这任道士将常署里多余钱粮,都令家下徒弟在马头上开设钱米铺,卖将银子来,积攒私囊。
他这大徒弟金宗明,也不是个守本分。年约三十余岁,常在娼楼包占乐妇,是个酒色之徒。手下也有两个清洁年少徒弟,同铺歇卧,日久絮繁。因见敬济生齿白唇红,面如傅粉,清俊乖觉,眼里说话,就缠他同房居住。晚夕和他吃半夜酒,把他灌醉,在铺歇卧。初时两头睡,便嫌敬济脚臭,叫过个枕头上睡。睡不多回,又说他口气喷着,令他吊转身子,屁股贴着肚子。那敬济推睡着,不理他。他把那话弄得硬硬,直竖条棍,抹些唾津在头上,往他粪门里只顶。原来敬济在冷铺里,被花子飞天鬼侯林儿弄过,眼子大,那话不觉就进去。这敬济口中不言,心内暗道:“这厮合败。他讨得十方便宜多,把不知当做甚人儿。与他个甜头儿,且教他在手内纳些钱钞。”面故意声叫起来。这金宗明恐怕老道士听见,连忙掩住他口,说:“好兄弟,噤声!随你要,都依你。”敬济道:“你既要勾搭,不言语,须依三件事。”宗明道:“好兄弟,休说三件,就是十件事,也依你。”敬济道:“第件,你既要,不许你再和那两个徒弟睡;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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