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用心找寻?”二人告道:“小向找寻来,地里寻不着下落,已回奶奶话。”守备道:“限你二人五日,若找寻不着,讨分晓。”这张胜、李安领钧语下来,都带愁颜。沿街绕巷,各处留心,找问不题。
话分两头。单表陈敬济自从守备府中打出来,欲投宴公庙。又听见人说师父任道士死,就害怕不敢进庙来,又没脸儿见杏庵主老,白日里到处打油飞,夜晚间还钻入冷铺中存身。日,也是合当有事,敬济正在街上站立,只见铁指甲杨大郎,头戴新罗帽儿,身穿白绫袄子,骑着匹驴儿,拣银鞍辔,个小厮跟随,正从街心走过来。敬济认得是杨光彦,便向前把手,把嚼环拉住,说道:“杨大哥,向不见。自从清江浦把半船货物偷拐走,好意往你家问,反吃你兄弟杨二风拿瓦楔钻破头,赶着打上家门来。今日弄贫如洗,你是会摇摆受用。”那杨大郎见陈敬济已自讨吃,便佯佯而笑,说:“今日晦气,出门撞见瘟死鬼,量你这饿不死贼花子,那里讨半船货?拐你,你不撒手?须吃顿马鞭子。”敬济便道:“如今穷,你有银子,与些盘缠。不然,咱到个去处讲讲。”杨大郎见他不放,跳下驴来,向他身上抽几鞭子。喝令小厮:“与撏这少死花子去!”那小厮使力把敬济推交,杨大郎又向前踢几脚,踢打敬济怪叫。须臾,围许多人。旁边闪过个人来,青高装帽子,勒着手帕,倒披紫袄,白布裤子,精着两条腿,趿着蒲鞋,生阿兜眼,扫帚眉,料绰口,三须胡子,面上紫肉横生,手腕横筋竞起。吃楞楞睁睁,提着拳头,向杨大郎说道:“你此位哥好不近理,他年少这般贫寒,你只顾打他怎?自古嗔拳不打笑面,他又不曾伤犯着你。你有钱,看平日相交,与他些;没钱罢,如何只顾打他?自古路见不平,也有向灯向火。”杨大郎说:“你不知,他赖拐他半船货,量他恁穷样,那有半船货物?”那人道:“想必他当时也是有根基人家娃娃,天生就这般穷来?阁下就是这般有钱?老兄依,你有银子与他些盘缠罢。”那杨大郎见那人说,袖内汗巾儿上拴着四五钱块银子,解下来递与敬济,与那人举举手儿,上驴子扬长去。
敬济地下扒起来,抬头看那人时,不是别人,却是旧时同在冷铺内,和他铺睡土作头儿飞天鬼侯林儿。近来领着五十名人,在城南水月寺晓月长老那里做工,起盖伽蓝殿。因只手拉着敬济说道:“兄弟,刚才若不是拿几句言语讥犯他,他肯拿出这五钱银子与你?那贼却知见范,他若不知范时,好不好吃顿好拳头。你跟着,咱往酒店内吃酒去来。”到个食荤小酒店,案头上坐下,叫量酒:“拿四卖嗄饭,两大壶酒来。”不时,量酒摆下小菜嗄饭,四盘四碟,两大坐壶时兴橄榄酒。不用小杯,拿大磁瓯子,因问敬济:“兄弟,你吃面吃饭?”量酒道:“面是温淘,饭是白米饭。”敬济道:“吃面。”须臾,掉上两三碗温面上来。侯林儿只吃碗,敬济吃两碗。然后吃酒。侯林儿向敬济说:“兄弟,你今日跟往坊子里睡夜,明日领你城南水月寺晓月长老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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