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脂粉洗铅华,片闲心对落花。
旧曲听来犹有恨,故园归去已无家。
云鬟半挽临妆镜,两泪空流湿绛纱。
今日相逢白司马,樽前重与诉琵琶。
话说日,周守备与济南府知府张叔夜,领人马剿梁山泊贼王宋江三十六人,万余草寇,都受招安。地方平复,表奏朝廷,大喜。加升张叔夜为都御史、山东安抚大使、升备周秀为济南兵马制置,管理分巡河道,提察盗贼。部下从征有功人员,各升级。军门带得敬济名字,升为参谋之职,月给米二石,冠带荣身。守备至十月中旬,领敕书,率领人马来家。先使人来报与春梅家中知道。春梅满心欢喜,使陈敬济与张胜、李安出城迎接。家中厅上排设酒筵,庆官贺喜。*员人等来拜贺送礼者不计其数。守备下马,进入后堂,春梅、孙二娘接着。参贺已毕,陈敬济就穿大红员领,头戴冠帽,脚穿皂靴,束着角带,和新妇葛氏两口儿拜见。守备见好个女子,赏套衣服、十两银子打头面,不在话下。
晚夕,春梅和守备在房中饮酒,未免叙些家常事务。春梅道:“为娶兄弟媳妇,又费许多东西。”守备道:“阿呀,你止这个兄弟,投奔你来,无个妻室,不成个前程道理。就是费几两银子,不曾为别人。”春梅道:“你今又替他挣这个前程,足以荣身勾。”守备道:“朝廷旨意下来,不日往济南府到任。你在家看家,打点些本钱,教他搭个主管,做些大小买卖。三五日教他下去,查算帐目遭,转得些利钱来,也勾他搅计。”春梅道:“你说也是。”两个晚夕,夫妻同欢,不可细述。在家中住十个日子,到十月初旬时分,守备收拾起身。带领张胜、李安,前去济南到任,留周仁、周义看家。陈敬济送到城南永福寺方回。
日,春梅向敬济商议:“守备教你如此这般,河下寻些买卖,搭个主管,觅得些利息,也勾家中费用。”这敬济听言,满心欢喜。日,正打街前走,寻觅主管伙计。也是合当有事,不料撞遇旧时朋友陆二哥陆秉义,作揖说:“哥怎向不见?”敬济道:“因亡妻为事,又被杨光彦那厮拐半船货物,坑陷贫如洗。如今又好,幸得姐姐嫁在守备府中,又娶亲事,升做参谋,冠带荣身。如今要寻个伙计作些买卖,地里没寻处。”陆秉义道:“杨光彦那厮拐你货物,如今搭个姓谢做伙计,在临清马头上开座大酒店,又放债与四方趁熟窠子娼门人使,好不获大利息。他每日穿好衣,吃好肉,骑着匹驴儿,三五日下去走遭,算帐收钱,把旧朋友都不理。他兄弟在家开赌场,斗鸡养狗,人不敢惹他。”敬济道:“去年曾见他遍,他反面无情,打顿,被朋友救。恨他入于骨髓。”因拉陆二郎入路旁酒店内吃酒。两人计议:“如何处置他,出这口气?”陆秉义道:“常言说得好: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如今将理和他说,不见棺材不下泪,他必然不肯。小弟有计策,哥也不消做别买卖,只写张状子,把他告到那里,追出你货物银子来。就夺这座酒店,再添上些本钱,等在马头上和谢三哥掌柜发卖。哥哥你三五日下去走遭,查算帐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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